小姑娘可憐巴巴的掏啊掏,終於把濕乎乎的錢給拿了出來:“我隻剩那麼多了,都給你,哥哥我想回家。”
瞧著那張濕漉漉的一元紙幣,他直接被氣笑了。
…...
可是啊,連顧渚紫自己都不知道,他在憶起那些從前時,臉上的表情有多麼的溫柔。
真是奇怪,明明已經過了那麼久,為什麼那些點滴我都記得清楚呢?
就好像上天突然送了我一份很珍貴的禮物,我輕輕捧在手心,細細嗬護著,所有同她有關的記憶,萬物都淪為配角,畫麵錯亂且模糊,隻她一人鮮活。
今天她開學,他特地從加州趕回來。車載的小冰箱裡放著鮮紅發烏的車厘子,杯架上置著一杯加了冰塊的半糖紅豆奶茶,副駕駛上還有一捧酔著水珠的紅玫瑰。
他像之前的很多次一樣,在她的學校門口等著。
隻是,同以往不一樣的是,這回,他沒有下車,沒有靠著車門點煙,沒有看著天景心裡咂著秒數盼她出現。
哦,對了,還有一樣不同。
她沒有穿過馬路,沒有俏生生地喊他大騙子,沒有悄摸摸地跑過來自後環住他的腰肢,更沒有像管家婆似的撚滅他指尖未燃儘的香煙。
可是那些都不重要,他隻是有些低落,她自始至終都沒有往這邊看過一眼。
男人隔著車水馬龍的街道,眼神在她身上遊離。
直到影子沒入拐角,真的什麼也瞧不見了。他這才點了一支煙。
閉著眸子靠在座位上,大抵是故地重遊,回憶潸然而至,太過突然,才叫人心裡發苦吧…...
…...
餐廳裡靜悄悄的。
宿泫雍眼神不斷瞥向那邊,到底是太嫩,不太會收斂自己的情緒。
他不認識韶至,隻是基於對阮羲和前任的本能不喜,心口的情緒不斷堆砌醞釀著,可惜了,幾次想開口都被宿泫然按住。
“吃飯,彆多事。”
這是作為兄長,對自家親兄弟最後的善意警告。
可如此一來,他身上那根反骨也漸漸擰上了發條。阮羲和已經吃的差不多了,隻是出於主人家的禮數問題,一直在位置上坐著沒喊散,客人沒吃完,主人就離席,那也太不禮貌了!
捏在手裡的手機突然振動了一下。
她也沒有要避諱韶至的意思,光明正大地打開了看。
但是,當看到發件人是宿泫雍時,手指到底還是停頓了兩秒。
下意識扭頭看了眼韶至。
男人也正好低頭看她,一隻手搭著她的餐椅椅背,一隻手隨意地在煙灰缸裡撚動煙頭,眼見著灰燼四散開來,將那陶製的灰黑色遠山缸底酔了遍。
就這角度,啥都看得見!
見狀,她不得不硬著頭皮打開了自己和宿泫雍的聊天界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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