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家小院的門緩緩打開,黃昏的餘暉透過樹影,灑在院子裡一片柔和的金色。屋內,武大正坐在桌子旁,手裡的礦稅通知單顯得格外刺眼。他無力地歎了口氣,眼神裡滿是疲憊與無奈。
“小二”是武大的侄子,名叫武小二,尤其聰慧,平日裡幫著叔父打理礦場,但如今局勢嚴峻,小二心頭的擔憂逐漸加重。
“叔,怎麼了?”武小二小心翼翼走進,看到桌上的通知單,臉色立刻變得蒼白。“礦稅又漲了嗎?”
“是啊,漲到我們無以為繼的地步了。”武大用手一拍桌子,激動得幾乎站起。“連續幾年,這樣下去,我們根本無法再支撐下去了。”
武小二咬了咬嘴唇,思考片刻,問道“那我們就這樣,不乾了?”
“還有彆的選擇嗎?”武大的聲音如同崩裂的岩石,憤怒與沮喪交織。“我們從來沒有過這樣的局麵,礦稅年年上升,地下的礦石要往哪兒去賣,根本無利可圖!”
“叔,我總覺得還有希望。”小二眼神堅定,但語氣卻有些猶豫,“或許能找到合適的合作夥伴,或者重新開采其他礦脈。”
“合作夥伴?”武大冷笑一聲,“彆天真了,現在誰願意跟我們合作?大家都知道我們快撐不下去了,他會把最後一根稻草拽走,跟著一起沉沒嗎?”
小二愣住,思考片刻,站起身走到窗邊,遙望遠處的山巒,深邃的眼眸閃爍著思索的光芒。“可是,收拾礦場還要花錢,債務又不可能不還,弄不好就得築牢我們自己的牢籠。”
這時,武家的妻子,武嫂走了進來,眼睛裡透著關切。“你們在說什麼?”
“礦場的事,我們可能要歇業了。”武大低聲說道,聲音裡夾雜著無奈。
“不是還有些積蓄嗎?我們可以暫時撐下來。”武嫂試圖勸說,但她知道,礦稅的加重讓這個簡單的選擇變得異常艱難。
“可積蓄不夠應付這種情況,尤其是我們還要償還債務。”武小二在一旁插嘴,他覺得自己應該負起責任,“我們曾經可以靠礦業維持生計,但如今這樣的環境已經不適合我們了。”
武嫂麵露憂色,心中不安。“那我們該怎麼辦?”她急切地問。
“在這個瞬息萬變的時代,留下的一定是最堅韌的。”武大目光中閃過一絲堅定,“即使這次我們倒下了,也要重新站起來。”
“可是,如何才能站起來呢?”武嫂失落地說,眼神中隱隱閃過一絲絕望。
“我們可以轉行,嘗試做一些彆的生意。”小二開始思考,心中暗暗記著多條路。“或許農業、手工藝,甚至是處理礦石的上下遊。”
“農田也不是那麼容易,石頭見到水就流走。”武大將手中通知單重重一拍,似乎想拍散心中的煩惱,“我們若連礦都不乾了,生活所需又從何而來?”
小二默然,他知道這不僅僅是一個選擇的問題,而是承載著武家幾代人的期望與責任。他心中不禁沉甸甸的,想起了往日的繁榮景象,那是一種武家人共同奮鬥的記憶。
“其實,這也許是一個重生的機會。”小二忽然說道,他的語氣轉為堅定,“叔,或許我們可以帶著這段經曆,探索更廣闊的天地。”
“幻想是美好的,但現實是殘酷的。”武大的聲音有些軟弱,氣息中透著一絲愁苦,“小二,我不想失去這個家族底蘊。不想把我們的礦場讓彆人去掠奪。”
“如果繼續絕望,總會困死自己。”小二的眼中閃著微光,似乎點燃了希望的火焰。“而我們又怎麼能被生活的困難打倒呢?其實從未有人說走出困境是容易的事情,但我們總要有一試的勇氣。”
武嫂聽著小二的言辭,心中似乎多了一些力量。“小二說得對,如果不試試,怎麼能知道結果呢?”
武大全神貫注地聽著,眼前的侄子似乎讓他看到了年輕時的自己,心中陷入了沉思。他深吸一口氣,最終緩緩點了點頭“好吧,我們一起想辦法。”
小二明白,武家的未來已經不再與礦業相連。他決定帶領叔父和武嫂一起尋求新的出路。為了這個破碎的夢,他們相互支持著,鼓勵著,仿佛彼此都看到了那遙遠的光芒。
“這是一條艱苦的路,但如果我們團結一致,前麵一定會有光明的方向。”小二齊聲說道,聲如洪鐘,令那個小院在夕陽下顯得更有生機。
武家族長武忠坐在書房裡,麵容凝重,手中捏著剛剛送來的新任礦稅令。窗外,武氏的長子武昊正和幾個家丁在外麵練劍,劍鋒蕩氣,清脆的金屬聲回響在空氣中。
武忠把礦稅令放在桌子上,深吸一口氣,正欲喚出兒子,門口的一個家人已經急匆匆跑了進來。
“老爺,您快去看看,四少爺他們剛在練劍時,聽說最近的稅收,又傳出一些風聲。”家人說完,似乎還在氣喘籲籲。
“風聲?”武忠皺眉,放下手中的書,站起身來。
“是的,聽說新任礦稅的那位大人,不僅要求武家繼續交稅,還新增了很多其他的稅種……”家人字字清晰,漸漸引起武忠的警覺。
“什麼稅種?”武忠飽含怒意,轉身向外走去。他的心中不安愈發加重,作為家族的頂梁柱,他必須得給家族找到一個出路。
剛到練劍的地方,武昊正在跟其中的幾位家丁交流,話題看來十分熱烈。他看到父親走來,立刻停下,迎上前去。
“爹,您怎麼來了?”武昊滿臉疑惑,顯然還不知道家裡的現狀。
“我剛收到礦稅的新規。”武忠沉聲說道,語氣中充滿了無奈與怒火,“新任的礦稅使,不僅要求我們繼續繳礦稅,還新增了九千歲生祠稅、遼東撫軍稅、黃河中下遊決堤地捐等,合計每個月要交五千兩紋銀!”
武昊一聽,眉頭頓時緊鎖,“這怎麼可能!這樣一來,武家根本無法承擔啊!”
“你知道新任稅使的權勢有多大嗎?”武忠重重歎息,心中多麼希望這是一個謠言。“我們若是繳納不起,勢必會遭到嚴厲的懲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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