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手的世界對他而言，早已失去了往日的激情和欲望。自從心中那件事浮現以來，靜靜凝視著遠方的他，似乎在和這個繁華卻又殘酷的現實抗爭。
“天翼，你又在想那個女人嗎？”身邊的老黃忽然發出聲音，打破了靜謐的氣氛。
張天翼回頭，看到老黃瘦削的臉上帶著幾分擔憂。他知道，這個跟了自己多年的搭檔，總是能敏銳地捕捉到他情緒的變化。
“沒有。”張天翼的聲音低沉，但老黃顯然不相信。
“騙人！你知道的，殺手這個職業，心裡有事可是不行的。你再這樣下去，真會出事的。”老黃皺著眉，眼中滿是關切。
“我知道。”張天翼歎了口氣，目光再次投向遠方，似乎那片青山能帶給他一絲慰藉。“我隻是想找個地方靜靜。”
“其實靜靜也不錯，可是等會兒我們可要去見那位大人物。”老黃挑了挑眉，對待工作的一絲緊張使得他的語調變得快了些。
張天翼點了點頭，轉過身朝山下走去。大人物的名字如同陰雲籠罩著他，心中的不安越來越強烈。他知道，自己如今已不再是那個冷靜無情的殺手，而是一個糾結於情感與職業之間的迷途者。
在前往約定地點的路上，天翼和老黃經過一片田野，金黃的稻穀在風中搖曳，遠處還有幾聲牛鳴，伴隨著幾隻白鷺在空中飛舞。這樣的景象，讓他想起了過去的日子——簡單卻充滿活力。
“我們要是能過這樣的生活就好了。”老黃突然說，眼中流露出一絲向往。
“彆傻了，”張天翼輕聲反駁，心中感到一陣苦澀，“我們都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老黃沉默了一會兒，然後看著張天翼說“我知道你心裡有事情，但殺手這行，你不能再拖延下去。總得做個了結。”
“你以為我不知道嗎？”張天翼的聲音微微提高，“她在我心裡，我無法選擇放棄。可我又無法殺人，我的整個世界都在崩潰。”
“這不是你的選擇，天翼。”老黃看著他，眼中閃過一絲堅定，“她已經不在了，而你還在這裡等著什麼？”
“她死了，我卻活著。”張天翼的聲音驟然變得低沉，似乎是在述說著什麼沉重的往事。老黃無言，知道他再也無法與他人分享這份痛苦。
“那就放下吧。”老黃終於說道，“咱們總得向前看。”
張天翼的心中一震，難以自已。他們接近了大人物的藏身之處，老黃的焦慮感傳遞到了他，這裡已是一個充滿了殺戮與陰謀的世界，他必須做出選擇。
當他們走進陰暗的地下室時，燈光微弱，僅有幾束光柱透過破舊的窗戶灑下，靜止的空氣似乎在等待著一個即將到來的決定。
“張天翼？”一個低沉的聲音響起，黑暗中走出一個人影，他的臉上帶著典型的冷酷表情。張天翼一眼認出，眼前這個人是他們此次任務的目標，然而他的心中卻沒有了殺意。
“大人物，我來了。”他儘量讓自己冷靜，聲音平穩。
“聽說你最近不太想乾活。”大人物漫不經心地撇了一眼他，臉上沒有任何笑意，“可是這次的工作，不能馬虎。”
“我知道。”張天翼不自在地握緊拳頭，意識到自己的態度是多麼的微不足道。
“我已經為你安排好了這個工作，你最好彆讓我失望。”大人物盯著他，目光如刀。“而且，我相信你會做好。”
“我會的。”張天翼微微頷首，內心卻暗自搖頭。他知道自己不再是那個毫不猶豫的冷血殺手，他早已在情感的漩渦中迷失了自我。
離開地下室後，張天翼感到一陣頭疼。他不知道自己該如何麵對接下來的事，仿佛已經沒有辦法再回頭。老黃察覺到他的異樣，輕聲問道“怎麼樣？”
天翼搖頭，心中惶然。他們回到安靜的小屋，這裡同樣暗淡，隻有一盞小燈發出微弱的光。老黃報道了大人物的要求，聲調越來越沉重。“這個任務之前聽說過，你也許會碰到一些熟人。”
“熟人？誰？”張天翼的心中一緊，立即想到了過去的種種。
“那個叫阿東的。”老黃終於說出了名字，張天翼的臉色瞬間蒼白，心中如同被擊中了一般。
“他怎麼會在這裡？”張天翼喃喃自語，腦海中浮現出阿東那張熟悉的麵孔，還有幾年前他們的那場陰謀。
“我也是剛知道，他一直在大人物身邊。”老黃拍了拍他的肩膀，表情關切，“彆想太多，我們現在需要的是儘快做完這樁生意，然後就可以安生了。”
“安生？”張天翼苦笑，隨即又感到無力，“我們已經沒有辦法安生了，隻能在這條路上繼續走下去。”
“那你想怎麼辦？”老黃力圖讓氣氛輕鬆些，但他知道天翼內心的煎熬。
“我不知道。”張天翼回憶起那個深夜，那個女人的微笑在他的腦海中揮之不去。她的臉龐令他感到心碎，而那個被他親手送往深淵的笑容，則如同一根刺紮在他心底。
“我想我得回去。”他最終說道，像是下定了決心，甚至有些瘋狂。
“隨你，但可彆一去不回。”老黃苦笑。
張天翼走出小屋，外麵的空氣寒冷而刺骨，但他感到一陣清醒。儘管心中無數糾結，但他明白，過去不能再回頭。他必須麵對所有留下的痕跡，無論是殘酷的還是美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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