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天翼站在炎三娘麵前,深邃的目光透過微風掃過的樹林,映出了一絲不屑與警惕。他的聲音低沉,卻異常堅定“你說災星是你殺的,那你就應該清楚,災星的命運與我們每個人息息相關。你將一個靈魂變成了肥料,換來的究竟是什麼?”
炎三娘微微一怔,心中湧起一陣窘迫,然而她很快挺直了腰杆,嘴角不自覺上揚,露出一抹冷笑“我殺了他,也拯救了整個村子。你以為隻有你們能看清大局嗎?我五年前加入紫衣派,早已不是當初那個弱不禁風的小女孩。”
張天翼冷冷一笑“加入紫衣派又如何?難道就因為穿著紫衣,就可以做出那些不仁不義的事情嗎?”他稍稍朝前一步,逼近炎三娘,目光如劍,直刺入她的眼中,令她心頭一緊。
“你這是在質疑我的選擇嗎?”炎三娘的聲音驟然提高,憤怒與堅定交織在一起,“我為了自保而做出的決定,又有什麼不對?難道你希望我繼續做一個任人宰割的可憐蟲嗎?”
“可憐蟲?”張天翼嗤笑,搖頭自言自語道“正因為你的選擇,才讓你更加可悲。你放棄了人性,放棄了良知,放棄了我們曾經的信念。”
“你不了解我!”炎三娘的聲音漸漸低下去,似乎被他的話擊倒了一般,眼神不再那麼堅毅,反而流露出一絲微弱的無奈與憤懣,“你根本不知道在一個毫無希望的環境中究竟要怎樣活下去。”
張天翼的心頭微微一顫,回想起炎三娘的童年,那個在村口哭泣的小女孩。他知道,她的心路曆程並非一帆風順,但他的堅守與理想又怎能輕易放棄?他冷靜下來,語氣緩和了許多“我知道一切都不容易,但選擇不應以犧牲他人為代價。當你用他人的靈魂為你自己的生存鋪路時,是否曾想過後果?”
“後果?”炎三娘冷笑,眼底閃過一絲陰霾,“後果就是所有人都有了各自的選擇,而我,得以生存。你覺得我會為一個‘災星’而後悔嗎?他就該死,他帶給我們的隻有災難和苦難!”
張天翼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心中厭惡愈發強烈,但他知道,今天必須要將炎三娘的心喚醒,不讓她繼續沉浸在黑暗之中。他輕聲問“那麼你的今後呢?你還想繼續走這條路,成為那個一手遮天的紫衣派先鋒嗎?”
“當然!我有我自己的追求!”炎三娘抬起下巴,重拾冷豔的神情,似乎那小小的質疑再次激起了她的鬥誌,“我將為紫衣派謀取更大的利益,越過這個村子,去更廣闊的天地!”
張天翼失望地搖頭,語氣堅定“你根本不需要如此拚搏,村子依舊需要你,而你所選擇的,隻會讓我們陷入更深的絕境。”
“那你希望我做什麼?”炎三娘的語氣中帶著幾分挑釁,目光堅定地注視著張天翼,似乎這一刻她想聽到一個能夠打動她的答案。
“我們可以一起出謀劃策,如何將災星帶來的影響最小化,如何拯救那些被汙染的土地和人心。”張天翼的聲音變得更加柔和,仿佛是在一次溫柔的勸說,“我們曾是並肩作戰的夥伴,何必反目成仇?”
“但我現在與從前不同,我已經無法回頭。”炎三娘沉默片刻,聲音低下去,語氣中透著一絲苦澀。
“你還可以選擇,永遠都可以。”張天翼絲毫不敢放棄,眼神堅定而溫暖,“我相信你並不是那樣無情的人。這些年你做出的事情也許並不值得驕傲,但未嘗不能回來,避免更多的傷害。”
“我並不想再回頭。”炎三娘關閉了胸膛,歎息道,似乎心中有千言萬語卻說不出口。
張天翼靜默片刻,想了想,繼續勸解道“你選擇加入紫衣派,本是為了改變命運,可如今卻被利益所迷。難道你不想為那些無辜的人們伸張正義,給自己一條光明的出路嗎?”
炎三娘心中的鬥爭愈發激烈,猶豫、掙紮、心痛交織而成的複雜情感幾乎令她窒息。可就在這時,天際劃過一聲清脆的鳥鳴,仿佛喚醒了她沉睡的良知。
她的目光緩緩向張天翼變化,內心的芥蒂逐漸鬆動“或許,你說的對,我真的在追求這些年的力量與權利,忘記了原本的初心。”
張天翼心中一振,抓住這個可能性,急切地說道“這就是你該追求的,我會與你一起,擁護正義,重塑我們的生活。我們可以改變這一切!”
炎三娘的眼眶微微濕潤,淚水在那一瞬間悄然滑落。她看著張天翼,心中的那層厚厚的隔膜似乎在一點一點崩潰“可是,我又該如何麵對那些昔日的兄弟姐妹,麵對我自己?”
“無畏、直麵乃為王道。”張天翼的聲音緩緩流出,仿佛住進了炎三娘的靈魂深處,“隻要選擇了改變,迎接你的一定會是新生。無論前路多麼艱難,都願攜手而行。”
隨著這番鼓勵的話語,炎三娘心中的堅冰漸漸融化,她雖然內心恐懼,但又在無限希望的光輝中找到了一線曙光,最終抬起了頭,露出了一絲久違的微笑。
“那我開始重新思考這個問題。”炎三娘輕快的聲音像鳥兒一樣振翅而起,又猶如露水滾珠般清脆悅耳。
張天翼欣慰地握住她的手,感受到那股生命的熱度,仿佛所有的黑暗都因此而散去。漫天的星辰逐漸透出光芒,照亮了這片孤獨的小村莊,也驅散了心中最沉重的陰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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