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著田間的莊稼,心中隱隱作痛。那些小乞丐不過是一些可憐的孩子,原本不該因他的一時衝動而受到傷害。然而,報複的火焰在他心底熊熊燃燒,無法撲滅。
這天清晨,透過窗欞灑進來的陽光照在劉舉人的臉上,仿佛給他帶來了一絲溫暖。不過,眼下的家中卻是一片死氣沉沉,牲畜棚裡傳出幾聲斷斷續續的嘶鳴聲,劉舉人的心情越發沉重。他的妻子王氏進了屋,見丈夫愁眉不展,關心地問“你可還記得當初我們開這家莊子的初衷嗎?如今一切都在敗壞,是不是該想個辦法了?”
劉舉人將手中的茶杯狠狠放下,茶水灑了一地。他氣惱地說道“我這一切的付出,難道就該讓那些如蚊蟲一般的小乞丐來攪和嗎?我絕不可以忍受這樣的侮辱!”
“可是,您打傷了他們,這也許會引來更大的麻煩。”王氏語氣柔和,卻透出幾分堅定。“我們應當反思,畢竟失去的東西還可以再來,而與人和氣才是長遠之計。”
劉舉人咬牙切齒,憤憤不已“如果我順著這些乞丐,日後豈不是還要承受更多的屈辱?難道我們辛苦經營的莊田要讓人隨意踐踏嗎?”
“可惜此刻我們的家已經遭受損失,要不然我真想把那些乞丐叫來,和他們好好講道理。”王氏心中無奈,試圖用理智平息丈夫的怒火。
“為了避免更大的損失,我決定雇傭幾個人來保護我們的財產。”劉舉人目光堅定,“下次不再讓自己受到羞辱!”
“這樣雖然管用,但也有可能惹怒那些乞丐的家屬,我們的小院子可不能再遭受這樣的波折。”王氏憂慮地回應。
劉舉人心中雖然明白妻子的顧慮,卻也沒有放下心頭的怒火。他決定去找能人,找到一些可以信任的人來保護自己的莊田。他起身穿上外衣,準備到鎮上尋找幫手。
鎮上的街道上,劉舉人走進一家酒樓。他轉身叫來掌櫃,低聲說“我需要找幾個人,最好是身手不凡的,可以幫我保護一些東西。”
掌櫃點了點頭,眼中閃爍著狡詐的光芒“這等事自然可以幫您,不過您得多花些銀子。我這兒有幾個武林中的好手,足夠應付一切麻煩。”
“多少錢?”劉舉人心中一陣不安,卻因報複的衝動無法自持。
“隨您,看您需要的時間長短,五兩銀子就能保證他們的安全。”掌櫃嘴角勾起一絲笑意,顯然早已料得他會痛快答應。
劉舉人心中一凜,雖然銅錢在他的手中一次次流走,但他卻感覺到這是為他尊嚴所付出的代價。“好,明日一早便動身,我需要的人不下於四個。”
“莫急,您這就靈活起來,他們都是敢為人先的角色。”掌櫃不無得意地回答。
第二天早晨,陽光明媚,劉舉人早早來到酒樓,見到了掌櫃約好的幾位幫手。他打量了一番,四個漢子身材結實,渾身散發著一種陽剛之氣。他走上前去,毫不客氣地說“諸位,我需要你們保護我的莊田,保證不讓任何人進入。還有,打傷任何企圖接近的人,如何?”
為首的漢子冷冷一笑,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放心,這種事最簡單不過。不過,若是不想打架,彆惹我們。”
劉舉人點頭,心中雖然感到幾分不安,可此時已無法回頭。他將幾塊銀子交給他們,麵露警覺之色,心中暗自祈禱。
就這樣,他們開始了為期一周的守護。劉舉人每天都早早起來,隨時注意著周圍的動靜。日複一日,他的心中越發不得安寧。每當看到牲畜棚中那幾隻享受陽光的牛羊,他都會想起之前的安寧。他的內心充滿了懊悔,但回想起那些小乞丐的麵孔,內心又油然而生一股解恨的快感。
可日子過了一半,他卻隱約感到有人在觀察他。那天晚上,他坐在莊院裡,耳邊傳來一陣竊竊私語聲,突然從黑夜中衝出幾個人影,方向正是他家的牲畜棚。劉舉人心中一陣慌亂,連忙叫來那些幫手。
“有敵人!快去看看!”他壓低聲音,提醒那幾位漢子。
四個漢子飛奔而至,瞬間將目光鎖定在那幾個企圖靠近牲畜的身影上。為首的漢子大喝一聲“誰敢闖我的地盤!”
三道影子頓時被驚擾,快速朝劉舉人家中院跑去,劉舉人心中的恐懼再也壓抑不住,跟著大喊“不要讓他們跑了!”
漢子們立即展開追逐,寅虎一般迅捷無比。而劉舉人心中七上八下,卻仍不敢輕舉妄動。眼前的情景讓他感到無法控製的恐懼,轉瞬間,他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你們竟敢回來!”劉舉人低聲咆哮著,眼前的竟是那個小乞丐,正是之前被他打傷的孩子。
小乞丐麵上滿是憤怒與絕望,他拚儘全力想要衝向牲畜棚,最終被漢子們抓住,一個漢子冷冷地問“小子,你想做什麼?”
“放我去,我要給我弟弟報仇!”小乞丐的眼中泛著淚光,他的聲音顫抖著,卻透出無窮的勇氣。
“報仇?你是個可憐蟲,敢不敢跟我動手?”為首的漢子冷笑著說,似乎對這個小乞丐毫不在意。
“我不怕你!”小乞丐咬緊牙關,憤怒地反駁。
這時劉舉人心中猶豫不決,雖然對這個小乞丐心存愧疚,卻又覺得自己的尊嚴一直在被挑戰。他走上前,生氣道“你還有什麼資格跟我爭?”
“你打傷我,我要讓你為此付出代價!”小乞丐目光堅定,毫不退縮。
劉舉人恍若被一記重拳擊中,愣住了。他生平第一次感到羞愧,竟無從回應。就在這時,另一個乞丐也跑了過來,叫道“兄弟,不要怕,我會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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