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知微從來不是小氣的人,深深的懂得,如欲取之,必先予之的道理。
“路上不太平,你若是不介意,我派兩人護送你回鄉。”
她記得前世周鴻燁孤身一人,家人都去世了,也不知出了什麼變故。
“若是介意,那就給你一匹馬和一包乾糧。”
周鴻燁出自貧寒,從小到大感受到的隻有輕視和白眼,之前的東家把他當成下人,解決難題的工具人,呼之即來招之則去。
他哪受過這樣的尊重,而且是來自高位之人的尊重,不禁深受震動。
第一次感受到這種發自內心的尊重,這種平等對待的尊重,這讓他的心一片滾燙。
他眼眶泛紅,鄭重其事的行了一個大禮。“請縣主派人送我回去,我速去速回,將家人接到京城照顧。”
他雖然沒有明說,但這是叩拜主上的大禮。
寧知微看在眼裡,嘴角輕輕上揚。
她親自將人送到馬車上,再三叮囑侍衛一路照顧好周鴻燁,把周鴻燁感動的熱淚盈眶,這才目送他們離開。
一道淡淡的聲音在身後響起,“你不怕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
是容靖,他一身官服,應該是剛下朝。
寧知微神色從容淡定,“人生不就是一場豪賭嗎?”
“我若賭輸了,那,就將他綁回來嘛。”
她安排人手送他回鄉,可沒有那麼簡單。
容靖:……!!!
“你想乾什麼?”
寧知微一改剛才的溫和,一雙明眸充滿了誌在必得的野心。
“我不殺他,但也不會讓他落入彆人手裡。”
“殺傷力太大的人和物,必須掌控在自己手裡。”
慈不掌兵,她能走到今天,靠的不是仁慈,而是強悍的能力和手段。
從她看到周鴻燁的那一刻,他的命運已經注定。
“就不怕反噬?”
“不怕,我會提前廢掉。”寧知微身上有一種世間萬物儘在掌控的篤定,強大到極致的淡漠。
“怦怦怦。”容靖又一次聽到自己的心臟跳動的聲音,跳的失序,跳的狂野,仿佛要跳出胸膛。
“怎麼了?心口不舒服?早點去找大夫看看。”
容靖這才發現自己捂著胸口,手心隱隱有汗,但麵上淡定如常。
“沒事,最近忙著案子,晚上沒睡好。”
辦案子嘛,難免的。寧知微表示理解,她忙起來時,也是不分白天黑夜。
“那好好休息,身體是萬物的根基,沒有一個好身體,權勢地位都是一場空。”
她關切的眼神,讓容靖心裡暖洋洋的,卻不敢沉溺其中。
“我知道了,我是專程來找你的。”
“什麼事?”
容靖生怕她聽到自己的心跳聲,不動聲色的朝後退了兩步,“明日就是芙蓉園約定的第三日,我作為裁判之一,會到現場親眼見證,特來約定一個時辰。”
這是正事,寧知微立馬來了精神,“下朝是巳時左右,那,就約在醜時一刻,可好?”
“行。”容靖提點了一句,“你最好給段首輔提前下帖子。”
“好。”寧知微眉眼彎彎,“估計明郡王這會兒如熱鍋上的螞蟻,如坐針氈吧。”
她毫不掩飾自己的喜怒,純粹而又簡單,容靖忍不住多看了一眼,“就這麼討厭他?”
“對,特彆特彆特彆討厭。”
她迫不及待的等著明日的大戲開場。
當然,今晚更熱鬨呢,一場精準狙殺正蓄勢待發……
她嘴角輕揚,都,準備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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