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醫說完,想起這些日子軍中的傳言,試探著道:“莫非真是神仙顯靈?”
蕭晟鈞到如今都不知道該如何評價這段奇遇。
此刻軍醫問起,他點點頭,默認這個說法。
在他看來,這和神仙顯靈也沒什麼區彆。
軍醫聞言,熱淚盈眶:“神仙顯靈,這是天佑我大虞啊!”
蕭晟鈞安排著把傷藥分發下去,齊嫣送來的藥很充足,尤其是止疼藥。
幾乎用上半個時辰,那些傷員就已經舒緩很多,能夠睡個安穩覺了。
軍醫給他們止血、消炎。
一係列處理完,終於鬆了口氣。
又一個要緊的問題被解決。
如今隻剩下被圍困這一個問題了。
段橫找到蕭晟鈞,說出了實話:“殿下,城中可用的將士隻有兩千。”
蕭晟鈞對這個數據並不意外,他有眼,能觀測到駒城守城軍力。
“大梁兵呢?
”蕭晟鈞入城時抄的彆的路,對大梁此次派出多少兵馬來攻打,並沒有精確數據。
“一萬,”段橫說出數字,停頓片刻,才又道,“據我觀察,這一萬兵馬,都是精兵強將,帶兵的那位,是大梁老將左善平的親孫子左時。”
聽見左時平這個名字,蕭晟鈞一向冷靜的臉上起了波瀾。
這個人,是唯一一個贏過他外祖的。
“左時此人,是左善平親自教養長大,帶兵打仗的風格與他爺爺如出一轍。”
段橫想起往事,眯了眯眼,眸光中透出一絲危險。
“當初老元帥因為惹陛下不悅,被刻意拖延軍糧,左善平用的便是消耗之計,若不是後方糧草問題,他怎麼可能能贏老元帥!”
如今多年過去,仿佛舊日重現,左時像他爺爺一般,把蕭晟鈞困在了駒城,用的也是消耗之計。
段橫眉頭緊鎖,越想越覺得不吉利:“殿下不必憂心,如今咱們糧草和傷藥的問題都已解決,和老元帥當年的局勢不同。”
蕭晟鈞知道段橫在安慰自己,歎了口氣:“我帶兵比不上外祖,而且當年的兵力差距也沒這麼大。”
蕭晟鈞說的是事實,段橫陷入沉默。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他這個守城卻無兵可用,要如何守!
兩人低頭思索對策,外頭突然響起了戰鼓聲。
段橫臉色大變,抄起盔甲和刀就衝了出去。
蕭晟鈞知曉這是大梁又在開始進攻了,他帶著自己的佩劍追上去想要幫忙,卻見剛出門的段橫卻又折返回來。
段橫滿臉怒氣。
“段將軍,何事如此生氣?”蕭晟鈞滿臉不解。
“左時這個小王八蛋,和他爺爺一樣,就喜歡折磨人。”段橫恨恨的罵了一聲,並朝地上啐了一口。
他身後的另一名將士開口解釋:“大梁沒有攻城,我們的將士一站到城牆他們就退了,跟貓抓耗子似的,逗我們玩兒,真憋屈!”
這邊憋憋屈屈,罵罵咧咧。
而城外幾十裡開外的軍營裡,左時翹著腿,正拿著一塊上好的綢布,在擦拭手中佩劍的劍柄。
他用的雪綢,一匹價值千金,無論是大梁還是大虞都屬貢品,如此金貴的東西,被他用來擦拭一把老舊的劍的劍柄。
因為這柄劍曾經的主人是他的爺爺左善平。
不遠處他麾下的幕僚一個個眉飛色舞。
“左將軍,你不知道,城牆上那段橫這個老東西的臉色,唉喲,可真是夠難看的!”
“一張老臉還講什麼好看不好看,何況還是個注定要吃敗仗的老將。可惜了,他威風凜凜了一輩子,最終死於一場敗仗,我這個敵人都替他虧得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