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親衛也有些摸不著頭腦:“末將不知,末將被打發來守衛殿下安危,已許久沒有回將軍那裡。”
“你去看看,”蕭晟鈞心裡隱約覺得不安,這幾日的段橫確實有些奇怪,“算了,我親自過去。”
蕭晟鈞說著就朝著段橫平日裡最多出現的地方走。
但沒走多少步,他便看到段橫的副將並其他幾個最親近的親衛正朝著他跑來。
蕭晟鈞看著那幾人的臉色,心沉了下去:“將軍怎麼了?”
副將滿臉悲痛,硬撐著開口道:“將軍給殿下留了信,殿下一看便知。”
“先告訴我段將軍怎麼了!”蕭晟鈞難得粗暴的打斷他人的話,“段將軍人呢?”
副將痛苦的將臉扭到一邊,低聲哽咽,說不出來話。
旁邊的親衛抹了把淚,道:“將軍自刎,給殿下留了封信,我們沒資格拆。”
“什麼?”一直跟著的小福子失聲尖叫。
大敵當前,帶兵打仗的將軍自刎了,這仗還怎麼打?
蕭晟鈞拔腿就跑,直奔段橫的臥房。
房門打開,簡樸的房間裡彌漫著濃濃的血腥氣。
前方的床榻上,段橫穿著一身完整的盔甲,麵容安詳的躺在那裡,腳上蹬著一雙有些發舊的靴子。
蕭晟鈞看那雙靴子覺得眼熟,上麵的花樣似乎從前在哪裡見過,這個念頭在他的腦海裡一閃而過。
蕭晟鈞拖著沉重的腳步來到榻前,看著閉目的段橫,久久沉默不語。
過了許久,蕭晟鈞想起親衛說他有一封信留給自己,便低頭去找。
信就在段橫的手邊。
上麵寫著“蕭晟鈞親啟”。
蕭晟鈞拆開信,上麵寥寥幾語。
“駒城之戰,敵眾我寡,隻有出奇招才能勝。”
“殿下拿我的項上人頭找大梁邀功,一來可放鬆左時的警惕,二來京中的人知道我們投降,唇亡齒寒之際,必然會派重兵駐守。”
“屆時,天下便靠殿下來安定了!”
就連最後一封信說的也是如何解決這場圍困。
蕭晟鈞手捏著信紙,手背青筋暴起。
他身後的門外空地上,段橫麾下的副將幕僚以及親衛齊刷刷跪了一地,個個兩眼赤紅,死咬牙關不肯哭出聲。
段橫手底下的兵隨了他的脾氣,一個比一個硬。
副將一抹眼淚,揚聲問蕭晟鈞:“殿下打算如何去做?”
蕭晟鈞閉上眼,壓下滿腹情緒。
隨後他將信小心收好,貼著心口放置。
“就照將軍所說。另外,讓諸位將士們加緊訓練,時不我待。”
“是。”副將帶頭,等著一幫幕僚認下了蕭晟鈞這個新主子。
蕭晟鈞背對著他們擺擺手,副將帶著幕僚叫人過來,為段橫整理。
蕭晟鈞轉身慢吞吞的往外走,小福子提心吊膽的跟著他。
沒有人比他更清楚自家主子的狀態。
彆看自家主子表麵上冷靜自持,隻怕內裡已經崩塌成荒蕪了。
齊嫣這邊睡醒正在盯著銅洗,突然發現蕭晟鈞整個人失魂落魄的出現了。
齊嫣大驚失色,連忙詢問蕭晟鈞出了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