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刀疤久久難眠。
他的小弟悄悄的摸過來:“大哥,你是不是忘記了大人的吩咐?”
刀疤看著窗外照進來的月光,沒有說話。
小弟見他不言語,低聲提醒:“大哥,你可彆忘了,咱們還有把柄在那邊呢,我看兄弟們一個個心思都有些活泛,再不動手,隻怕心都散了。”
刀疤坐起來,沉默良久,道:“我心裡有數,不會再耽擱了。”
斜對角的房間,是蕭晟鈞的住處。
那裡的燈火不久前才剛熄。
刀疤搖搖晃晃的裝作撒尿,去附近繞了一圈,發現於洪竟親自拿刀守在蕭晟鈞房間門口。
看見他出來,於洪衝他點頭,算是打招呼。
刀疤回敬,認真的撒完尿,原路返回,揣著一顆沉甸甸的心上床睡覺。
心裡有事,輾轉難眠。
他直到天蒙蒙亮時,才將將睡了一會兒。
但沒多久,就被外麵集結的聲音給吵醒了。
蕭晟鈞要帶上剛剛入伍的單天武等人一道啟程。
彆看單天武這幫人鬨騰的大,可他們不過才六七十人,一扔進上千人的正規軍隊伍裡,瞬間沒了蹤跡。
二當家被拆去,當了一個空有頭銜、沒有實權的小軍官。
三當家被打發去弄文書。
唯有大當家單天武,被安排在於洪身邊,就近盯著。
隊伍再次啟程,和之前沒什麼區彆,完全沒有剛剛交手過山匪的痕跡。
刀疤心不在焉的騎著馬,偶爾抬頭,能和轉頭看過來的於洪對上視線。
次數一多,刀疤在心裡犯嘀咕:“他是不是發現什麼了?”
他沒想錯,於洪確實是在觀察他。
昨晚雖然什麼事都沒發生,但刀疤半夜跑去蕭晟鈞房間附近撒尿的事情,還是引起了他的懷疑。
於洪一早便將這件事彙報給了蕭晟鈞。
蕭晟鈞還是那句話:“繼續盯著。”
完全沒有讓他先下手為強的意思。
於洪隻能遵從命令,繼續盯著。
隊伍從今天開始要調轉方向,一路向著中原腹地,途中要經過一大片開闊的平原。
地勢平坦,走起來安全。
可越走,於洪越覺得不對勁。
小福子也發現了:“怎麼地裡光禿禿的?樹皮也光禿禿的,河都乾了?”
目光所到之處,低處的樹皮都光禿禿的。
不遠處的林子,所有的樹都裸露著十米以下的樹乾。
地上也光禿禿的,一根草都看不見。
雖說已經入秋,沒有草很正常,但樹乾裸露成這樣,隻有一個原因。
蕭晟鈞語氣凝重道:“是大旱!”
於洪側耳傾聽了片刻,表情沉重:“太靜了,甚至沒有雞鳴狗吠之聲。”
這足以證明旱情嚴重。
騎在馬上的單天武往前湊了幾步,道:“立秋前就沒下過雨,一直到現在,這一代的居民們能逃的全逃了,剩下的全都是不能逃荒的,前段時間要是碰上好幾波逃難的村民路過我們那個山頭,災情很嚴重。”
“拿輿圖來。”蕭晟鈞向後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