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月的十五又來了,像往常一樣,黃琬和陳英吃了早餐後,慢慢向茶館走去,找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下,要了一杯茶慢悠悠喝著。約一個小時後李健才姍姍來遲,兩個警衛留在門外候著。李健道“被一件腦火的事氣昏了頭,二支隊差點全軍覆沒,現在僅剩下不到二十人槍,想要消滅這股反動勢力,為犧牲的同誌報仇太難了。”原來事情的經過是這樣的黨組織在龍感湖有一個漁民支部,(龍感湖在江西鄱陽湖對麵,湖麵一半歸湖北黃梅縣管轄,另一半屬安微宿鬆縣管轄)他們團結廣大漁民與湖霸作鬥爭,同時也做魚生意,為黨組織籌集經費。但是湖霸勢力也很大,他們世代盤據在春港,為首的是嚴家四兄弟,名字分彆叫龍,虎,豹,彪。手下養了四十多名悍匪,長槍四十五支,機槍二挺,短槍五支。凡是在湖中捕魚的船隻,出港前必須首先向他們交護航費,否則就不準出港,交了費的,他們就發一麵旗掛在船頭,對偷偷出港者抓住就殺,而是當作眾多漁民的麵殺人。嚴家有十隻快船,每天都在湖上巡邏,見那條船上沒有掛上他們保護旗,就連人帶船押回港口,等漁船回港後就當眾殺人,沒收船隻。漁民支部就組織漁民與他們鬥爭,在二支隊的配合下,在湖上打掉他們幾條巡邏船。這下捅了馬蜂窩,他們用金錢誘惑,綁架威脅等手段,掌握了漁民支部的活動情況,在上月二十五日的晚上,將正在開會的漁民支部五名成員和二支隊的二名乾部一起抓走,關進他們的牢房。二十六日睌上,二支隊組織兵力八十餘人槍前去攻打嚴家大院,嚴家憑借高牆厚壁,拚命抵抗,兩挺機槍拚命的掃射,子彈象不要錢似的,嚴家有高人指揮,很會打仗。戰鬥打成了膠著狀態,進又進不了,退又無法退,在這進退兩難的情況下,後麵又來了一百多名保安隊,這下二支隊徹底陷入困境之中,經過一場拚死苦戰,二支隊最後隻有十九人突圍出來,其餘人全部戰死。原來雙方開戰後,嚴龍就給他在縣保安大隊當大隊長的妹夫魏定坤打電話求援,魏定坤立即給小池鎮,孔壟鎮,劉佐鎮三鎮的保安隊長下命,立即跑步全力支援春港嚴家,消滅赤匪。沒想到嚴家還安上了電話,求來了救兵,因此二支隊才敗得這麼慘。李健最後說道“將此事講給你聽不為彆的,隻是讓你知道二支隊這個血的教訓。你們如果有辦法拿下嚴家,我會代表鄂東特委感謝你們,二支隊也會感謝你們,如果沒辦法就算了,我不會勉強你們。”李健說話從來沒有這麼好的態度,今天是破天荒了。黃琬知道他心裡是怎麼想的,但他不會說破。於是開口道“首長,此仇如果不報,此賊如果不滅心裡憋得難受,可是我們目前還沒有那個能力,一是路途太遠,好幾百裡路程,幾十人恐怕還沒走到就被彆人滅了,二是對當地人生地不熟,連個落腳點也沒有,怎麼隱藏?”李健道“落腳點好辦,小池鎮的同發客棧就是我們人開的。”黃琬道“我想先去看一下,摸摸底,如果有機可乘,我還是想報這個仇的。”李健立刻高興起來,說道“隻要你能滅了嚴家,你要什麼條件都可以提,隻要是我能辦到的。”黃琬道“我沒有什麼其他條件,你給同發客棧寫封信,請他們全力支持我們就行了。”李健立即找店老板要來紙筆,當場寫了一封信給黃碗,信的內容無話可說,黃琬十分滿意。說道“謝謝首長的支持。”李健十分客氣的與他握手。從茶館出來後,與陳英直奔大院,因此時陳立,靜安,金嬋都在大院,隻差一個袁成華副大隊長。黃琬立即召集陳立,陳英,靜安,金嬋,王慶安也被邀參加。黃琬把從李健那裡聽來的消息毫無保留的告訴了大家,可能太震驚了,大家半天無人吭聲。還是陳立先開口;“黃先生,你有什麼打算你就說出來吧,我們都聽你的。”陳英道“是呀大哥哥,你就吩咐吧。”金嬋道“不管怎麼說,這回不能少了我。”黃琬道“我打算先去偵察,這次的偵察範圍很大,要對小池,劉佐,孔壟,濯港,下新等鎮的保安隊進行偵察,摸清他們各自的人槍數和駐地情況,還要對黃梅縣保安團進行偵察,包括他們的團長魏定坤的偵察,最後才是嚴家老巢春港。我想這次帶電台出去,來回跑路途太遠,家裡陳大隊長隨時作好出兵的準備,接到我的電報後立即出兵,出多少兵我會在電報中告訴你,走的路線定為水路,睌上出發,早上到團風然後找邱老板安排大船,順風順水,晚上十點就可到達小池,我在小池等你們。這次還是靜安大師,金嬋,陳英隨我去偵察,另外叫家順家德陪我們去,他們一個提電台,一個提手搖發電機。靜安大師這回多帶點錢,迷香也要帶上,大家作好準備,什麼時候走聽我通知。”又問王慶安“王先生,我們的電台在小池和龍感湖一帶都能用吧?”王慶安道“能用,隻要直線距離不超過三百公裡都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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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二十日(也就是金嬋結婚滿一月的第二天)吃罷午飯後黃先生就同靜安,金嬋,陳英,陳家順,陳家德一行六人出發,晚飯時間到了團風,叫邱把頭去租一條船明早送他們去小池。並和邱把頭談到過十天左右,可能有五十人要去小池,希望他幫助,邱把頭保證沒問題。
第二天日出後,一行六人就上了一艘三桅大貨船的前艙,船家沒帶其他人,他們商量工作很方便,決定還是化妝,分頭偵察為好。晚上九點多船靠小池口,幾人上岸直奔同發客棧。進了客棧,黃琬來到櫃台前問道“我找穆老板,請問他在嗎?”櫃台裡一個年輕人道“你稍等,我這就去叫我的老板。”不一會,一個四十多歲,麵目和善的人走出來問道“哪位找我。”黃琬道“我找你,請借一步說話。”穆老板“請跟我來。”來到裡麵一個辦公室,穆老板道“請問何事。”黃琬也不說話,拿出李健的信遞了過去。穆老板看完,立即站起來與黃琬握手,口裡說道“怠慢了,怠慢了,有何事儘管吩咐。”黃琬道“你客氣了,目前沒什麼事,我們一行六人,請你安排四間比較安全的房間,安排他們休息後我倆再詳談。”穆老板立即把後樓第二層全部拿出供他們使用。安排她們休息後,黃琬聽穆老板詳細的介紹了小池,劉佐,孔壟,濯港的地形及各保安隊的槍支人數情況。黃琬又問了從這裡到各鎮之間的路程。從穆老板這裡了解了一個以前不知道的情況,就是從春港可以駕船進入長江,這在他的計劃中又多了一個備用條件。黃琬又問了黃梅縣保安團及團長魏定坤的情況,穆老板作了詳細介紹“縣保安團實力很強,有一百二十六支步槍,五支短槍,四挺機槍。團長魏定坤曾是湖北軍閥黎元洪手下的一名團長,心狠手辣,殺人如麻,打仗很有一套。他手下的保安隊員人人都有血債,個個都是流氓兵痞。
嚴鳳是他的第四房姨太太,因此他派了一名副官到嚴家幫助練兵。全縣所有鄉鎮的保安隊都怕他,所以他能調動所有的保安力量。”黃琬這下明白了,難怪得嚴氏四兄弟近幾年越來越膽大,越來越無法無天,難怪二支隊敗得那麼慘。
穆老板又介紹了嚴家的情況“嚴家不僅是湖霸,他們還通過放高利貸,春借秋還,低價購買等手段,霸占了約一千八百畝良田,每年收租二千多擔,在縣城的當鋪,妓院,煙館,錢莊都是他家的。”這一切的總根子就是魏定坤。黃琬又問“穆老板,你在縣城有落腳點嗎?”穆老板道“有,也是我的同發客棧。”黃琬道“我們明天想去縣城,你有辦法嗎?”穆老板道“縣城好進,看城門的主要是查是否有槍支彈藥。其他的查得不嚴,你們要去縣城我明天陪你們去。”黃琬道“太好了,那就沒什麼說了,我們去四個人,還有兩個留在這裡,你跟夥計們打個招呼就行。”黃琬來到後麵二樓,把幾個人召在一起,簡單講了剛才了解的情況,決定明天去縣城,看能否想辦法除掉魏定坤。金嬋道“要除掉魏定坤我一個人去就行了。”黃琬道“我相信你能辦到,但我想弄點經費,這種人肯定撈了不少,我怕你一個人拿不了那麼多大洋,所以我們是幫你拿大洋的。”金嬋道“這還差不多。”黃琬叫家順家德留在這裡看好電台,要保證電台萬無一失。
第二天早餐後,靜安三人還是尼姑裝。穆老板趕著馬車下午三點左右到達縣城,順利進城,穆老板趕著馬車在縣城轉了一圈,指出哪裡是保安團駐地,那裡是魏定坤的住房,在魏定坤住房前,金嬋叫停車,她帶著陳英下車,穆老板將馬車停在遠處路邊。金嬋和陳英二人圍著魏定坤的住處轉了一圈,二人均已成竹在胸。慢慢靠近馬車,然後上車,穆老板驅車來到同發客棧,夥計接過馬車去停車喂馬,穆老板叫在後院安排四間上房,然後安排吃晚飯。飯後各自休息。黃先生叮囑穆老板,不要鎖店門,關上就行。穆老板道“明白。”
半夜十二點,幾人基本同時起床,三人都是黑色緊身裝,腰挎布袋。四人走出店外,外麵伸手不見五指,隻有遠處店鋪門前的燈籠發出微弱的紅光。四人穿街過巷,不一會就來到了魏定坤的住地,這是一棟獨立的二層小樓,一樓是客廳,餐廳,儲物間,廚房,和下人們住的地方,二樓有六個房間,兩個女兒各一間,兩個姨太太各一間,他自己一間,還有一間沒窗戶的無疑是庫房。(他的大太太跟大兒子到省城去了,二太太跟二兒子到國外去了。)金嬋輕鬆的打開了下人住的窗戶,各放進了半支迷香。來到二樓,除了那間密室外每個房間都是半支。在靠近密室的那一間他聽到有鼾聲,放了迷香後鼾聲更大。她將門弄開,點亮燈,見一男一女睡得正香,她知道這就是魏定坤,她也不用刀,一顆石子打入他的太陽穴。在枕邊找到一把手槍,在枕頭下麵找出一串鑰匙,這時靜安她們看到燈光,知道得手,也上來了。一起打開隔壁密室的門,點亮燈一看,靠牆一排高大的櫃子都上了鎖,再就是一張桌子和一把椅子,最裡麵還有兩口箱子。打開第一個櫃子,裡麵是各種樣的長短槍,連黃琬也不認識是些什麼槍,打開第二個櫃子,裡麵全部是金銀玉器,古董字畫。打開第三個櫃子,還是滿櫃子古董玉器和各種手表,懷表。打開第四個櫃子,最上麵一層是一尊純金彌勒佛,試一下重量約有五斤,第二層是一些純金酒杯和飯碗,下麵一層碼的是金磚金條,兩口箱子都裝有半箱大洋。黃琬道;“什麼都不要,把這櫃裡的東西全拿走。”靜安數了一下總共加起來有上百斤,到魏定坤房間,找了四張新床單黃琬把金佛金杯金碗金磚和所有的手表和認識的手槍全包上,約有五十多斤,其它的三人分彆包上金條金磚,還包了些大洋。黃琬又走到魏定坤房間,摸了他的鼻息和脈搏,確實死了,這才放心的離開。回到客棧前,金嬋從黃琬身上解下包袱提在手中,同靜安,陳英翻上圍牆回房去把東西放下後,立即出來同黃先生從大門進去,穆老板正在候著,見他們回來,大喜過望。黃先生對他道“大壞蛋已乾掉了,他的密室有很多古董和銀元,你帶可靠人去把它弄回來,抵得上你這客棧一百年的收入,裡麵的人我們都弄昏過去了,你大膽去拿就是。穆老板大喜,叫了三個夥計,連他自己各挑一擔籮筐,不一會把東西全挑回了,光大洋就有四千多塊。”第二天,剛開城門,他們就趕著馬車從北門出了城。陳英道“是不是錯了,我們不是要從南邊走嗎?”黃琬看著她笑了笑。聰明的丫頭一下子就明白過來了,聲東擊西。一行人回到小池,穆老板設宴招待黃琬六人,席間穆老板說道“黃先生,這次你們六大隊真是立了大功,不僅除了首惡,還籌到了大量的經費。”黃琬道“除惡未淨,目前還算不上多大功勞,待除了湖邊四匪,才可算得上是功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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