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二十三上午,儘管春寒料峭,有點冷,但擋不住從四方八方趕來的人群,他們穿著破棉襖,腰係草繩,儘管凍得瑟瑟發抖,但他們一個個麵露喜色,因為他們知道;從今往後,他們不再生活在恐懼之中,不再被莫名其妙的債務壓得直不腰,不再擔心交不全租糧而遭受關押毒打,不再因餓得野菜粥也喝不起而賣兒鬻女。
根據事前的安排,鐘順才帶八個隊員在現場維持秩序,由符本清主持,陳英講話並宣判,張國泰負責押送全部人犯到場。符本請走上台大聲道“各位窮苦兄弟們,今天是我們翻身的大好日子,禍害我們,壓迫我們,殘害我們幾十年的範家父子被遊擊隊抓住了,今天的大會就是審判他們的大會,大家有仇報仇,有冤報冤。把範家父子和他的走狗們押上來!鐘順才將手中紅旗搖了三下,碉樓門口擁出一群人,將範氏父子和他的邦凶們五花大綁的押出來,直接脆到台子前麵,人群沸騰了,高喊“打死他,抽他們的筋,剝他們的皮,千刀萬剮他們。”符本清大聲喊了多次,人群才安定下來。符本清道“現在請遊擊隊鐘隊長宣讀他們父子和走狗的罪狀。”鐘順才大聲宣讀了十二條罪狀,條條都是死罪。符本清道“現在請遊擊大隊的陳大隊長宣讀判決書。”陳英走上前宣讀道“範氏父子範壽民。範雲鬆,範雲柏,範雲楓殘害百姓,巧取豪奪,橫行鄉裡,強打惡要,霸占田產,奸殺婦女,草菅人命,無惡不作,喪儘天良,實屬罪大惡極。現在我代表鄂豫皖邊區特委,判處上述四犯和他們的四十四名幫凶死刑!立即執行!”隨著她的聲音落地,遊擊隊員們押起人犯往旁邊早己挖好的坑邊走去。可是憤怒的人群圍上來了。遊擊隊員們撒手撤回站在一邊。不知誰喊了一聲“大家一順來,不要自己踩了自己,不要亂。”老百姓果然四人一排在後麵排起了長隊,從這些人身上,頭上踩過,先前還有哀嚎聲,後來就沒有聲音了。等人們全部走完,地上哪有人形,全部成了泥巴和著血肉的泥漿子。老百姓總算出了一口惡氣。這時天上烏雲散去,忽然出現了久諱的太陽,好象告訴人們,太陽出來啦,大家翻身啦。符本清喊道“現在請陳大隊長講話。”台下立即安靜下來。陳英道“父老鄉親們,惡霸地主範壽民父子被處決了,壓在大家頭上的大山搬掉了,現在我宣布幾件事情“笫一,從今年起所有的租糧減三成,第二。所有的原欠債不管本息多少,全兔了。”這兩條一宣布,台下又一次沸騰了,不知誰帶頭喊了聲共產黨萬歲,遊擊隊萬歲,幾千人全部高聲喊“共產黨萬歲!遊擊隊萬歲!”聲震九霄,接著又是鼓掌,掌聲經久不息。陳英又道“我以上所說的事要有人來辦,比如欠錢的問題,要把借據找出來燒毀,各家減多少租,要把賬冊找出來計算,因此要有個機構來管理這件事,這個機構就是農會,大家都是農會會員,現在要選出農會主席一人,副主席兩人,現在請大家現場推選。”下麵立即東一群西一群的討論著,爭論著,但最後達成了統一。選舉符本清為農會會長,選舉田細橋,邰正文為副會長。陳英道“請田細橋,邵正文二位上台。”陳英己認識了符本清,田細橋二人,隻見走上台一人,敦實的個子,由於長期營養不良,麵色有些發黃。符本清介紹道“大隊長,這就是邰正文。”陳英與其熱烈握手。
陳英繼續講道“三個會長將會接管大院一切事務,清理全部賬冊,然後擇日將大家的借據當麵銷毀。另外,勝利果實需要人保護,因此我們要成立自己的護庒隊,由我們遊擊隊把他訓練成一支能夠保護大家安全的隊伍,暫時招收五十名年齡十八歲到二十五歲的青年,招滿為止,希望廣大佃戶家的孩子報名參加,報名地址在大院碉樓門口。符本清大聲宣布散會,然後約好邰正文一起去大院。
此次大會震動整個霍山縣,特彆那些有不法行為地主,整日提心吊膽的,就怕哪一天找到他頭上去了,行事都收斂了許多。
符本清在前院為邰正文安排好了一個房間,把原來的會客廳改成農會的辦公室。前麵碉樓門口剛擺好桌子,報名的就來了,精挑細選了五十人,沒報上的久久不想離去。陳英叫農會的人把那個裝滿契約的櫃子抬到農會辦公室,叫來賬房分門彆類的清理,首先把這個院內賣身女孩的契約,抵債女孩的契約找出來交給陳英,陳英立即召集全體受害女到後院開會,陳英按契約上的姓名念一個就有人答應,陳英將契約給她,全部發完了,共有二十三人,年齡最大的己三十二歲,在這裡呆了十七年從沒出過這道們,也不知家裡現在怎麼樣了,最短的就是陳英看到被綁在床上的那個女孩,她是去年才進來的。陳英叫她們把契約丟到火爐裡燒毀。然後叫他們收拾好東西回家,眾女孩齊齊脆下謝恩,眼淚不住的淌下。陳英趁她們收拾東西,和慧智一起拿來四百六十塊大洋,每人領二十塊大洋回家,她們做夢都沒有想到,不僅有重見天日的這一天,還有這麼大一筆財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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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英叫鐘順才回五峰山給陳立大隊長發報,要他帶一小隊前來範家大院訓練新兵。
現在中院隻有五個女人,她們就是那父子四人的正妻和小女兒。範壽民的老婆十年前就與範壽民分居,單獨沒了一個小佛堂,整日吃齋念佛,為他父子四人續罪,她的大兒媳也與她一起吃齋念佛。說來也怪,三個兒媳一個也沒生孩子,那麼多女孩子也沒有一人生下一男半女。陳英把她們弄到一棟房子裡居住,沒有丫鬟女傭,一切自己動手,柴米油鹽由大廚房按人均水平供應。靠近前院的兩棟與前院相並,改成宿舍,供男隊員居住。其餘前後院的人還是各就各位,實行年薪製,再不是無償勞動。陳英叫三個會長下去調查一下,是否有佃戶春荒斷糧,調查發現。大部分佃戶離夏收都要缺一個月的糧,佃戶的總人數有一千五百六十人,陳英看了庫房,至少還有存糧二十萬斤,陳英叫三個會長,按每人五十斤稻穀,發給佃戶渡春荒。通知下去,佃戶們心喜若狂,開天辟地第一回有人想到了幫他們渡春荒。隻有共產黨,隻有遊擊隊能做到。三個會長又對大院進行了整合,原來兩個大廚房現在合並為一個,廚房的泔水,剩菜剩飯,都不準亂倒,一律送去喂豬。增加種菜人員,保證每天都有充足的蔬菜供應。城裡的商鋪按月向大院繳納利潤,並給店裡的掌櫃的留有一定的經濟權利。大院裡各個崗位的效率出奇的高,因為大家覺得現在是在為自己做事。
兩天後,陳立帶著一小隊全體來了,張國泰帶人撤回山寨,走之前陳英給了他三千塊大洋帶回山寨。並告訴他再召二十人,每年由大院供應地們一萬伍個斤大米,從今年就開始。張國泰心滿意足的帶人回去了。陳英隨即把這個供糧計劃告訴了三個會長,要他們照此執行。
九小隊撤走後,農會三個會長按名單通知己報名的五十名青年到大院報到,五十名青年迅速到齊。陳立叫他們自己選出正副隊長,大家當時就選出了彭有兵為小隊長,田富成為副隊長。陳立宣布“從現在起,你們是遊擊第六大隊,第十一小隊的戰士,是戰士就要服從命令,遵守紀律。目前你們的任務就是加強訓練,練成飛毛腿,神槍手,首先說說什麼叫飛毛腿,你們跟我到外麵來。”說著起身走到外麵,來到碉樓門口,指著對麵的山坡道“你們誰來跑,從這裡跑到山坡邊那棵樹下,然後往回跑到這裡看要多長時間。”彭有兵道“我來試試。”陳立看好表,叫他們也看自己的表,剛好三點。喊聲開始!彭有兵快速跑出,一路飛奔,到到樹下摸了一下急速回跑,到碉樓門口,上氣不按下氣,剛好三分鐘。不錯,這一個來回是五百米,你算是快的了。陳立將表交給他,你看好了。彭有兵喊開始後陳立才跑出去同樣到樹搭了一下再路回來,隻用了一分半鐘,但他象沒事一樣,大氣也不喘一口。隊員們個個佩服得不得了。陳立道“我這還是慢的,陳英大隊長比我更快,明天開始叫她教你們。”隊員們大為高興。這段時間前後碉樓值班由一小隊幾個人輪流擔任。新隊員隻管訓練。每天早起第一件事就是跑步,陳英要求大家根據自已的情況,自製沙袋綁在小腿上用來煆練跑步,他們都是晚上請假回去叫媽媽縫的。每天上午陳英給他們講解神行八步,並做示範。隊員們也日漸提高。陳立陳英二人商量,一定把這支隊伍訓練得棒棒的,然後由王教官來進行防守訓練,一定要保衛好這個糧食基地,保證六大隊永遠都不會缺糧,更不會缺錢。黃琬的戰略思想已深深紮進這兩個年輕人心裡。兩個年輕人同時想到,為了便於指揮調動。現在還要增加電台,比如魏家大院,這個大院。他們打算一回去就找黃先生反映。最少再購三部電台,分彆放在範家大院,天堂寨,魏家大院。要是五個商店,每個商店有一部那就更方便了。反正現在也不缺錢。
這裡對大院的管理和對新兵的訓練完全走上正軌後,陳英決定先回去,隻留下一小隊在此訓練就足夠了。她決定帶走一百二十二根金條,把大洋全留下。農會和大院的開支現在也不缺錢,有商鋪每月送來的利潤,足夠開銷了。她將金條分給每個人十八根綁在身上。臨走時將所有鑰匙交陳立,囑咐他這屋不能讓彆人進,就說是女隊員的宿舍,陳立如果要回去一定將鑰匙也帶回去。三個會長聽說陳英幾位要回去,一定要用馬車送,陳英她們盛情難卻,隻好同意由田細橋叔侄送到九資河,下午三點到達,陳英叫叔侄兩趁早回去。她們決定在九資河玩一晚,於是就住到了黃琬第一次被暗算的那家旅館,幾個女孩在旅館裡一露麵,立刻引來幾道貪婪的目光。幾個定好房間後,見時間還早,決定在九資河逛一圈,九資河是個山鎮,地盤不小,因他是羅田板栗和木材的集散地,每年都有大批的外地人到這裡做生意。因此店麵倒是不少,賣各種東西的都有,在街尾還發現有一家冷兵器店,這是幾個女孩子第一次見到這種店,她們走進去。隻見各種刀劍都有,長的,短的,寬的,窄的,彎的,直的,品種齊全。慧仁看中了一把匕首,做工精細,鋒利無比,拿在手上愛不釋手。陳英問“老板,這匕首多少錢呀?”老板是一個五十多歲老板人,說道“出家人要那東西乾什麼,你們也不識貨,說了你也買不起。”陳英道“你怎麼知道我們買不起呢,你說個價格吧。”老板道“這是人家寄賣的,少了五百塊大洋彆談。”此話一出,嚇得慧仁連忙放下。陳英卻不以為然道“師姐,想要就拿起來,我們買了。”這時慧義忽然一聲驚叫“師妹,你快來看這裡。”陳英走過去,隻見慧義指牆上掛著的一堆東西道“你看這個。”陳英走近一看也是大吃一驚,這裡怎麼有回頭鏢?她伸手拿起仔細看,隻見一左一右兩個牛皮鏢袋,各裝六隻回頭鏢,而且看這回頭鏢,薄如蟬翼,鏢尖鋒利無比,鏢尾的紅稠已變成了黑紅色,證明這鏢年數久遠,但鏢卻擦得明亮如新。陳英道“老板,這個賣嗎?”老板一看是回頭鏢忙道“這不是賣的,這是送給識貨人的。它跟那上麵掛的東西是一套的。”陳英才認真看向掛的東西,是一長一短兩把寶劍和一個馬鞭。陳英曾聽靜遠師伯提過,他有一個師叔祖曾經有一長一短兩把削鐵如泥的寶劍,不知這是不是。她不再提買匕首之事,打算回去告訴師傅和師伯,請他們來辯認。
幾人回到旅館,就在樓下吃晚飯,見飯廳一個人也沒有。幾人點了幾個菜。不一會飯菜上來大家拿起筷子就要開吃,隻見慧禮打了個手勢,大家明白飯菜有毒。慧智將幾個菜一一聞過後,從瓶子裡拿出幾粒藥丸,每人一粒吞下。然後開始吃飯,剛吃到一半,幾人就趴在桌子上睡著了。不一會就聽一個女人道“關店門。”又一個男聲道“你是哪裡弄的這種藥,真管用。”女聲道“是一個郎中給我的一點點,我先不相信這能迷倒人,上次用了一次我就相信了,可惜太少了,還隻能用一次了。”男聲道“今天這七個都是極品,你做這一次就發了,最少一千五百大洋,我要選一個玩玩,反正又不會少塊肉。”女聲道“先把他們抬到後麵去再說,小二,你們兩個過來幫忙抬。”陳英聽到腳步聲己到身邊,突然一躍而起,閃電般的從幾人身前拂過,原來大堂裡有四男一女,女的正是原來的那個老板娘。幾個裝睡的女孩也站了起來。陳英道“你們分彆審問這四個男的,一定要查清他們的底細。我來審問這個毒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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