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琬同三小隊的人在孫家大院住了三天,眼見副鄉長料理完孫茂財的後事,遣散了保安隊,向上報了個意外死亡,副鄉長也成了正鄉長,一切風平浪靜,證明這個副鄉長很會做人。黃琬查看了糧食倉庫,發現都是滿滿的。叫葉敬羽不要收今年的夏糧,全部存放在佃戶家中。庫裡的老存糧賣掉一批,騰出庫來好存新糧。特彆囑咐葉敬羽,今後再碰到這樣的事情一定要第一時間去彙報,不能拖。葉敬羽也深深的知道了這一點。
同陳英,靜安,靜寧,靜遠商量,決定還是把槍支彈藥和大洋送到五峰山去最安全,金條還是帶回去入庫。黃琬當天下午就去浠水店調來了膠輪大車,第二天一早,將大洋用麻袋裝好放進大車,槍支捆成四梱和子彈一起放在車上。黃琬,陳英分乘兩輛馬車去五峰山,靜安等人帶著金條回清風庵。為了趕時間,黃琬叫喜子不要進羅田縣城,繞城而過直接到達大河岸,吳老板見二人來了,立即熱情接待,陳英道“吳老板,我們要趕路,隨便吃點就行,不能耽誤太久。”喜子和細水忙著飲馬喂馬。簡單吃罷午飯,繼續趕路。過金家鋪往前走了約十多裡,經過一個小峽穀時,突然從兩邊的茅草中衝出七八個拿槍的人攔住去路,把棗紅馬驚得直立起來,喜子急忙安撫棗紅馬。為首一個黑大個匪徒對著兩個馬童道“細伢子,你們放下馬車逃命去吧,我們隻要馬車不殺人。”喜子道“好漢大哥,你乾脆把我殺了算了,我丟了馬車回去會死得更慘的。”他邊說邊打量著這群人,一共七個人,四條生滿鐵鏽的長槍,三把手槍,拿長槍的四人站在兩邊,拿手槍的三人站在馬車前麵,相距自已不過一丈遠。口裡邊說話他邊將手伸進馬料袋,打開保險,瞬間抽出槍來,叭叭叭,三聲連響,前麵三人的手槍都掉在地上,說時遲那時快,黃琬陳英從車內跳出,左右開弓,將四個拿長槍的右手打傷,前麵的黑大個見勢不妙,拔腿就跑,喜子一槍打在他的大腿上,立即倒下,另兩個嚇得雙手舉過頭頂,口喊饒命。黃琬和陳英分彆對這七人進行審問,原來他們是安徽司空山的土匪,因不滿土匪頭子的不公平待遇,更不想跟著他們去殺人放火,在黑大個的組織下,與土匪頭子分道揚鑣,不敢在安徽境內出現,偷偷跑到湖北,東躲西藏,想搶點錢財維持生活。這下叫二人為難了,殺又殺不得,放了他們又去搶彆人,時間久了將會成為一大禍害。黃琬問黑大個道“你叫什麼?”黑大個道“我叫胡道通。”黃琬問“你們知道天堂寨嗎?”幾個連忙說“知道,知道。”黃琬道“你們去天堂寨找張國泰隊長吧,他會收留你們的。”胡道通道“就怕他不願意收留我們。”黃琬道“你們就說是陳英大隊長叫你們來的,他們就會收留你們。”幾人大喜,黃琬又每人發一個大洋,叫他們找地方去治傷,然後儘快去天堂寨。幾個人千恩萬謝的撿起槍去了。回過頭黃琬看著喜子,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他,看得喜子心裡發毛,結結巴巴道“先,先生,我沒有做,做錯什麼事吧?”黃琬哈哈大笑道“喜子原來這麼厲害,是誰教你的槍法?你什麼時候學會打槍的?”喜子道“是陳英大隊長教我的,她要我練好槍法好保護你,她每次來大院都要我打幾槍給她看,慢慢的我的槍法就提高了。”由於耽誤了時間,快吃晚飯時才到草盤地楊家大院,劉會長見黃琬陳英到了,急忙迎接,通知廚房加菜。守衛在這裡的八小隊遊擊隊員全部都過來問好,陳英正好叫他們把兩車上的東西搬到她房間去,喜子和細水則去招呼馬去了。在吃晚飯時,陳英和隊員聊天,通過聊天,了解了他們經過訓練後,軍事素質,政治素質,文化素質都有很大的提高。當問到槍法時,個個都是一副驕傲的神色,有個隊員說“我們一百米是三十環,一百二十米又是三十環,一百五十米還是三十環。”陳英聽了非常高興的道“你們這個成績值得全大隊向你們學習。”黃琬問了劉會長的糧食儲備情況。劉會長道“去年的春麥還沒吃完,今年的新麥又快要收割了,稻穀還夠吃兩年。”黃碗道“山上有多少存糧?劉會長道“夠他們吃半年,山上要多少我就送多少上去。”黃琬道“今年的小麥可以不收上來,就存在佃戶家裡,什麼時候要什麼時候再叫他們上交,不過每戶都應當給點保管費,讓他們去買缸和囤條,其他幾個地方都是這樣搞的,這叫藏糧於民。”劉會長說“這個辦好好,我正在發愁呢,這下解決了。”黃琬道“每戶一個大洋,你統計一下有多少戶,這個錢由大隊出。”劉會長道“我這裡有花名冊,一共二百一十二戶。”黃琬道“你明天上我這裡拿錢,儘早發下去,好叫佃戶們提前把東西買好。”
第二天一早就有隊員上山去通知鐘順才去了。黃琬給了劉會長二百一十二塊大洋,他馬上帶上花名冊和賬房先生下鄉去了,佃戶們拿著白花花的大洋簡直不敢相信,認為隻有共產黨,遊擊隊才能做這樣利民的好事。上午鐘順才帶著人下山來了。陳英交給他三萬大洋,四十條好槍,六千發子彈。陳英強調“大洋是大隊存在山上的,包括以前兩次存下的,沒有大隊長的批準,一塊也不能動用,否則以貪汙罪論處。因為這些大洋是應對殘酷戰爭的,不到萬不得已是千萬不能亂動的?”鐘順才道“我保證絕對不會亂動一塊大洋,否則砍我腦袋。”陳英道“剩下的槍要妥善保管好,絕不能讓他生鏽。”隨後鐘順才帶人背起大洋,槍支彈藥上山,黃琬陳英也跟著一塊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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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琬上得山來,有一種耳目一新的感覺,無論從山上的建模還是隊員們的精神麵貌,都有很大的變化。他也不要人陪,從大門碉樓門口看起,上到三樓,極目遠眺,可以看到山下的一舉一動,下到二樓,隊員們的床鋪和被子整整齊齊,從樓上下來,沿著新建的宿舍往前走,頂頭就是電訊間,天牆架在室外的竹竿上。再就是四個小型糧食倉庫,每個倉庫可吃兩個月,向左拐個彎就是一個放飼料的小屋子,旁邊是個豬欄,裡麵有三頭一百多斤重的肥豬,豬欄建在石板上,石板下麵是一個天然形成的石坑,豬糞尿流入石坑正好做菜園的肥料,再往下就是菜園,菜園比以前大多了,隊員們輪流勞動,搬來石塊徹梯田,把原來長草的山坡變成了一層層梯田,擴大種菜麵積三廟多。在菜園的邊緣有一座三層碉樓,有四個隊員在值班,見到黃琬連忙打招呼致敬。黃琬上到頂層,看清了周圍的環境,樹木蒼翠,鳥語花香,涼風習習,清香陣陣,美不勝收,宛如人間仙境,要是沒有壓迫,沒有剝削,沒有戰爭該多好,這裡真是個避暑休閒的好地方。菜園裡種滿了各種季節蔬菜,還有各種豆類。自己種菜自己吃,這是個好傳統,一定要發揚光大。與幾個種菜人聊了一會,他們對山上非常滿意,吃得飽,穿得暖,每年過年還可領二塊大洋回家過年。黃琬來到大廳,見陳英正和鐘順才及幾個分隊長在激烈的討論救援問題。原來她們在討論如果楊家大院遭到襲擊,消息如何傳遞到山上,山上又如何以最快的速度趕到現場救援,但不管怎麼說,從大院送消息到山上,再由山上跑下去支援,最少需要四個小時,守院的三十人能堅持四小時嗎?顯然是不可能的。幾人都沒有想出一個好辦法。大家都看向黃琬,知道他的辦法多,希望他拿主意。其實黃琬早就在考慮這個問題,隻是還沒有形成完整的意見,上山後他己經有一個完整的計劃了。他道“我們不要光想到救援,我們要考慮如何提高防禦等級和快速傳遞消息。首先我們儘快在大院建兩個碉樓,一個建在大門外,象這裡一樣要進入大院必須先經過碉樓,一個建在前院和後院的結合處,這個碉樓不要大,但要高,起碼要四層,要能夠看請整個大院和周邊三裡範圍。大院地勢平坦,很容易招炮擊,因此兩個碉樓的頂部都要填二尺厚的三合土,上麵再鋪上石板或青磚,再加上大部分隊員現在都是神槍手,彆說四個小時,就是守個一兩天是沒有問題的。另外我們今天來時路過了三個村莊,離山上最近的一個村莊在碉樓上可以看到,我們現在去看一下吧。”說著帶著大家到了前門碉樓,上到三樓,果然能看到相距五裡的西河村,連屋外的煙囪都看得清楚。黃琬問道“這個村子歸農會管嗎?”鐘順才答道“這個村子叫西河村,歸農會管。”陳英一下就明白過來了,說道“接力跑,放煙火。”黃琬道“就是這個意思。走,我們回去找劉會長。”說乾就乾,黃琬,陳英,鐘順才三人回大院,路過剛才在山上看到西河村,找到最東邊一家人家,土牆茅頂,但屋裡收拾得很乾淨,一個五十多歲的婦人正在屋裡摘菜,見有人來了,連忙起身讓坐。陳英道“大嬸,我們是山上遊擊隊的。”這位大嬸十分熱情的道“我知道,農忙時山上遊擊隊還下山幫我們乾活,自從有了遊擊隊,有了農會,我們的日子不知好了多少倍,有吃有穿還有餘糧,今天上午農會的劉會長還給我們送來大洋,說是叫我們買大缸和囤條存糧食,今年的夏租暫不上交,就存在各家。”陳英問“大嬸,你家有幾口人呀?”大嬸道“我和孩子他爹,大兒子,大兒媳婦,還有個小兒子,今年十五歲,共五口人。”陳英又問“你家種了多少田地呀?”大嬸道“我家租種了十畝水田,五畝旱地,自己家還有八分菜地。”黃琬看了一下,此房一個堂屋,四個臥室,一個廚房,四間臥室有一間應該是糧食倉庫。經了解全村三十戶人家,都姓洪,都是佃戶,日子過得都差不多,全村人都擁護遊擊隊,他們認為,現在的好日子是遊擊隊給的。黃琬問她當家的叫什麼名字,大嬸說叫洪長林。
幾人回到大院立即找來劉會長,向他安排了兩樣任務;第一,要他從西院放牛娃中找一個最會跑的孩子,再在韓婆墩,西洪河各找一個最會跑的孩子明天來這裡,由大隊長對她們進行簡單的訓練。第二,立即備料,在大門前修一個三層高的碉樓,在前後院的結合部修一個四層高的碉樓,式樣就采取山上的式樣,錢由大隊開支,工匠還是請修山上碉樓的工匠,具體要求待工匠來了後當麵交待。
第二天上午,劉會長找的三個半大孩子都到了。陳英問他們“你願意參加遊擊隊嗎?”三個半大孩子興奮的喊“願意!”陳英道“好,現在報名登記。”我叫周二牛,今年十五歲,在西院放牛。我叫韓吉,今年十五歲,家住韓婆墩,也是放牛的。我叫洪鴻誌,今年十六歲,家住西洪河,幫家裡種田的,以前也放過牛。陳英問他們“你們之間相互都認識嗎?”三人答道“我們在一起放過牛,都認識。”陳英將他們帶出大門外,指著兩裡外的一棵大樹說道“你們從這裡起跑,跑到大樹後麵再往回跑,看誰先跑回來,越快越好,你們站好,我喊開始你們再跑。”三人一排站好,陳英看好懷表喊聲開始!三人像離弦的箭,飛快的衝出去了。十分鐘後第一個到達的是周二牛,相差半分鐘後,洪鴻誌到達,一分鐘後韓吉到達。陳英對三人的速度都很滿意。陳英當場又教了他們一些神行八步的訣竅,叫幾人不間斷練習。然後回到屋裡,對幾人說道“你們從現在起就是我們六大隊第八小隊的隊員,既然是隊員就要服從命令聽指揮,平時你們象往常一樣該乾什麼就乾什麼,但要堅持每年練跑步。遇到敵人攻擊這個大院時,不管白天黑夜,周二牛不要猶豫,立即以最快的速度跑到韓吉家,告訴他大院遭襲就行,韓吉接到報告後,立即以最快的速度跑去洪鴻誌家,洪鴻誌接到報告後立即以最快的速度跑到洪長林家,告訴洪家大嬸大院遭襲,立即點火就行。你們記清楚了沒有?”三人齊聲答道“記清楚了!”陳英要他們重複一下自己的任務,各人都重複了自己的任務,分毫不差。陳英道“你們每年的生活津貼暫時一塊大洋,正式歸隊後與其他隊員一樣。”說完,每個人發了一塊大洋,幾個半大孩子高興得一蹦老高。
陳英在大院找了一盞氣死風燈,在裡麵加滿了油,與劉會長和洪鴻誌一起到洪長林家,正巧他全家人都在。劉會長說明來意,並介紹陳英是大隊長,全家人又驚又喜,以前隻聽說有個女大隊長很厲害,今天見到真人了,原來是個小姑娘呀。陳英講明任務道“當洪鴻誌來到你家說大院遭襲時,如果是白天,請大嬸立即在灶裡生火,但要讓它濃煙滾滾從煙囪裡排出來,如果是晚上,就點亮這盞燈,用竹竿掛起來,與煙囪一樣高就行,”全家人一下子就明白了,這是向山上發信號,山上好派兵下來支援。白天用煙,晚上用燈。這個消息傳遞方法,後來發揮了巨大的作用。因所有傳遞人士都是保密的,所以敵人也弄不清山上是怎麼這麼快就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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