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童子手腳極為麻利,差不多出去了半個時辰,便領了一個身穿青袍的慘白臉少年修士回來。
“洪先生,這就是寄賣一言一鼎的胡小山胡道友,胡先生,這位是蜀山派的洪七洪道友,正是他有意置換您的一言一鼎。”
那童子把兩位引到一起,便自退下。
那慘白臉少年對著秦漁一拱手,臉上露出一抹陰慘慘笑容,對著秦漁笑道,“秦道友,好久不見?”
秦漁心中一驚,強自鎮定道,“道友是不是認錯人了,貧道姓洪,洪福齊天的洪。”
“哦哦哦,那是貧道認錯了,道友相貌和我昔年一個桃花教的故人十分相像,貧道一時激動,把道友認錯成我那個故人了。”那臉色慘白的少年道士臉上露出笑容,嘿嘿笑了兩聲,轉而把話題引到了麵前的一言一鼎上。
“道友對我這件寶物有意,不知想用什麼來交換,貧道可事先說好,低於六階法器,貧道可不換。”
秦漁眉頭微皺,越發覺得眼前這個慘白臉道士有些不對。
“我這裡有一件六階的萬裡雲界幡,以小諸天雲禁真法祭煉,一旦催動,可瞬息萬裡,道友且看。”
瞬息萬裡什麼的肯定是秦漁吹牛,不過這萬裡雲界幡的確是飛遁法寶中的頂尖存在,在六階法器之中,鮮少有法器能夠比得上萬裡雲界幡的速度,就算是在七階法器之中,萬裡雲界幡的速度,也排得上前列。
“萬裡雲界幡?哈哈哈,沒想到當初的五雲兜竟然也衍生出來這好些變種。好好好。”那臉色慘白的少年道士拍手笑道。
秦漁看著麵前這個少年道士,一舉一動格外奇怪,那感覺就像是活在自己的世界裡麵一樣,讓秦漁感覺十分之不對勁。
不過那臉色慘白的少年道士並沒有給秦漁更多反應的時間,伸手一抓,秦漁手裡的萬裡雲界幡便落到了他的手中。
“嘿嘿嘿,相逢也是有緣,也算是故人,這一言一鼎便歸你了,再多給你點搭頭,省得你現在不懂好賴,心裡埋怨。”
那慘白臉少年道士打了一個響指,秦漁就感覺周圍時光陷入了凝固之中,雖然思緒依舊正常,但卻完全沒法調動自己的手腳對外界的事情做出反應,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那白臉道士把自己手裡的萬裡雲界幡隨手抽走,又往自己手裡塞了一團蛛網織成的絹帕,笑嗬嗬的消失在房間中。
等那個慘白臉少年道士離開後,周圍凝固的時光重新開始流動,秦漁趕緊起身追了出去,然而外麵早就沒了人影,那慘白臉少年道士好像從未出現過一般。
秦漁低頭看向自己手心,那張蛛網一般的絹帕上有金光紋路閃爍。
“都天烈火旗?”秦漁盯著絹帕上的金色紋路喃喃出聲。
這白臉少年道士留下的蛛網絹帕並非是法器,其上字體猶如蚊蠅一般,上下萬字有餘,上麵記載了一門名叫都天烈火旗的法器祭煉方法。
“方才從我屋子出來的那個胡道友呢?往何處去了?”秦漁攔住門口路過的童子。
“啊?從客人您房間出來?我方才一直在此處,並未看見有人從客人您的房間出來?”那被秦漁攔住的童子表現的有些錯愕。
“沒有人?”秦漁眉頭皺起,“麻煩幫我喊一下丙靈兒童子,就說我有些關於胡道友的事情想問下他。”
秦漁想了一想,決定還是先打聽一下這位慘白臉少年道士的來曆。
“丙靈兒?”那被秦漁攔住的童子臉上疑惑更甚,“這位客人,我們這裡並沒有名為丙靈兒的童子,道友你是不是記錯了名字?”
“完犢子,做夢遇見詐騙團夥了?”秦漁謝過麵前童子,趕緊轉身回到房間,好在那一言一鼎還安靜的放在桌子中央。
秦漁撚起這不過拇指大小的三足小鼎,手指在鼎身上不住摩挲,另外一隻手輕輕敲擊著桌麵。
小鼎本身並無任何變化,甚至還多得了一門都天烈火旗的祭煉口訣,反正是在夢境之中,自己並沒有真的損失什麼,隻是方才那少年道人實在是詭異。
秦漁把一言一鼎揣入懷中,這東西不能收進儲物袋中,好在體積不大,放在身上也不礙事,唯一困擾的就是一言一鼎每說出一個字,小鼎的重量就會增加一倍,讓秦漁不得不每隔一段時間,就要說出小鼎中央銘刻的鼎心字。
經過這麼一遭,秦漁也沒心思再在寶海樓閒逛了,乾脆就在方才幾人交易的房間休息,期間秦漁旁敲側擊問了幾句,發現方才接觸過的童子們竟然對那位神秘的白臉道士一點印象也無,連對剛才那個手捧一言一鼎的童子也是半點印象都沒有。
等了約莫一個多時辰,秦漁就見到許仙一臉笑意的走了回來。
“洪師弟,等的有些著急了吧。”許仙一屁股坐在了秦漁邊上,伸手取過桌子上的茶壺,也不管茶壺裡的水已經放涼了,咕嘟咕嘟就灌了一大口。
“不著急,這裡的童子帶我逛了一圈,許師兄,你這樣子是大有所獲?”
許仙哈哈笑了兩聲,“有所收獲,多少多了些應對劫數的手段。”
秦漁聽的許仙這般開心語氣,知道這次怕是真的收獲不小,隻可惜現在沒法調動真氣,否則倒是可以用望氣術瞧上一瞧。
“洪師弟,師兄我要去處理點私事,師弟你是要和為兄一起,還是師兄我先送你回去。”
秦漁聽到許仙這話,再想起之前在城門處遇見的劉波,知道許仙說的是什麼私事,有些揶揄的笑著搖搖頭,“許師兄你的家事,我還是不參與的好。”
聽見秦漁這話,許仙先是鬆了一口氣,緊接著又有些不好意思的乾笑了兩聲,說實話,在自家師弟麵前處理這種前世情債,許大官人也有些掛不住臉皮,好在秦漁識趣拒絕。
其實秦漁還是挺想湊一湊這熱鬨的,不過聽斬蛟客劉波說,那位祁雲嬋師嫂是煉氣第七層的鬼道大宗師,萬一和許師兄鬨出來點家庭矛盾,再殃及池魚,自己這小身板可抵擋不住,再就是自己要是目睹了許大官人和老情人會麵,日後白娘子那邊自己豈不是成了知情不報,這種禍事還是不摻和的為妙。
“也好也好,我先送你出去,你師兄我修為有所恢複,正好解決幾個小尾巴,也讓赤膽開開鋒。”許仙一拍身後劍匣,匣中赤色長劍隨之發出嗡鳴。
正所謂是,塵雲散儘金陽見,鐵鏽磨去鋒芒出。匣中意氣重抖擻,有不平處鏟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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