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氏驚了一驚,孟娬若無其事道:“娘不必擔心,我去去就來。”
“阿娬……出什麼事了?”
“一點小事。”
說著孟娬就拂了拂粗布衣角,淡然自若地走了出去。
她眯著眼,傍晚的霞光落在她眼裡,明明是將暑的時節,卻映襯得那光澤寸寸發寒。
在高粱地裡時,她還沒弄清楚情況,隻折了王喜順的手,算他走運。
但事實上,王喜順卻掐死了真正的孟娬。
她還沒找上門去,他們倒是先找上門來了。
孟娬一打開院門,就看見外麵圍著站了一群人。
為首的一個婦人見她出來,當即凶神惡煞地喝道:“快,把她給我綁起來!”
孟娬記憶裡一搜索便得知這婦人正是王喜順的娘,隨夫家姓,鄉裡人人叫她一聲王婆子。
王婆子指使的兩個鄉漢早有準備,在孟娬出來的第一時間就把繩子往她身上套。
孟娬還不想把事情鬨到院子裡去,就相當配合地被套著雙手由鄉漢推搡著往前走。
孟娬被帶去了鄉裡的塘邊,塘邊上還圍著不少的鄉鄰,而鄉長也被請了出來。
孟娬一抬頭就看見了她的祖母和大伯一家。他們置身事外,顯然也是來看熱鬨的。
王婆子到鄉長麵前一通哭訴,咬定孟娬謀害親夫,害得王喜順隻剩下半條命,現在還躺在床上起不來。
膽敢謀害親夫,在這裡按照規矩是要被沉塘的。
孟娬就笑了,道:“喂,臭婆娘,哪個是我親夫?”
王婆子聽她罵她臭婆娘,頓時就氣不打一處來,指著孟娬道:“小賤人,你們家收了我王家的彩禮錢,你就是我王家的人,怎麼,還想抵賴不成?!”
孟娬問道:“彩禮錢在哪兒呢,我可是一個子兒都沒見到。”
王婆子指向賀氏,道:“你沒看到,你祖母可是收了的!”
孟娬道:“既然是她收的,那她嫁咯。”
圍觀的鄉民眾多,賀氏聞言,老臉都擱不住。
她站出來嗬斥道:“阿娬你這是什麼話!你的婚事,當然由家裡的長輩做主,我是收了王家的彩禮錢,你就是王家的媳婦兒了,現在你把王喜順害成那樣,我這個做祖母的也幫不了你!”
賀氏當然要站在王家那邊,不然等著王家遷怒在她身上嗎?
隻要王家和她承認了孟娬是王家的媳婦,那這彩禮錢就不用退了。
遂賀氏又義正言辭地對鄉長道:“此女大逆不道,敢謀害親夫,老婦可以作證,請鄉長秉公處理!”
孟娬冷笑道:“你可真是我的好祖母啊,既然硬說我是王家媳婦,我倒要問問,我何時成了王家媳婦的!王家來娶我了嗎?”
她眯著冷冽的眸子看向賀氏,又道:“你趁我娘病重,急忙收了錢就讓王喜順來家裡,你這恐怕不是嫁孫女,是賣孫女吧!我若是不反抗,就會讓他得逞,老太婆你當我傻嗎?”
鄉民們指指點點,交頭接耳。
賀氏一陣氣不順,怒道:“你這逆女,出言頂撞,辱罵長輩,活該沉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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