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孟娬卻是瞠了瞠眼。
隻見殷珩突然亦是彎下身軀往前傾,一手猛地抱住了她的身子,將她緊緊地抱入懷。
孟娬手上的動作停滯了片刻,在她耳邊說話時,微微喘著氣,呼吸有些紊亂,徹底暴露了他此刻所承受的痛苦。
他貼著她的耳朵道:“反正你也不用眼睛看,那便給我抱抱吧。”
他將她抱得極緊,孟娬幾乎能聽見他胸膛裡迸發出的心跳。
原來這個男人這麼有力氣,恨不能把自己給揉進他身體裡去似的。
他的胸膛卻是熱的,隔著衣料也能讓孟娬感受到他的體溫。以前孟娬從沒與他如此親近過,眼下卻是從衣角到頭發絲兒,處處都透著男子氣息。
他額上有冷汗,而孟娬自己也是汗涔涔。
孟娬道:“阿珩,要不我去拿個枕頭給你抱吧,你叫得我甚是心慌。”
過了一會兒,殷珩不僅沒放開她,反而抱得更緊了,低沉入耳道:“枕頭哪有你好抱啊。”
孟娬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月亮悄悄移動了位置,有的星子暗了去,有的又亮開來。
一陣風拂來,燭火早熄滅了,吹得孟娬後背涼津津的。而她身前,還緊緊依偎在殷珩的懷裡。
她的手有些脫力,但是好像,這隻腿碎裂的腿骨終於還是一點點地被她給捏合了起來。
殷珩久久都沒放開她。兩個人都有些精疲力竭。
後來殷珩如夢初醒,鬆開了她。孟娬又去找了木板和繃帶,把他的這隻腿緊緊地固定起來。
雖然孟娬很想忘記,可是殷珩在她耳邊壓抑著痛苦的聲音久久盤繞,叫她心頭蕩開一股熱意。
孟娬伸手拭了拭他額角的汗,道:“方才雖是痛苦,但你叫得真好聽。”
“……”
柔順的發絲鋪落在他雪白的衣襟上,絲絲渺渺地揚起一些。他道:“孟娬,我這一生裡最狼狽的時候,都被你看去了。”
孟娬下意識道:“我會負責的。”
殷珩沉默片刻,隻是抬起微涼的指尖,輕輕地攏了攏孟娬耳邊的發,沙啞道:“你必須對我負責,畢竟我沒在彆人耳邊這麼叫過。”
孟娬一臉心神……:“我懂的,我懂的。”
上次孟娬進城買了一副銀針,眼下總算派上了用場。
像殷珩這種鑽進骨子裡的疼痛,若是不給他鎮痛,他動也不能動還隻能硬生生承受,彆說夜裡睡不著覺了,還有可能痛苦得想撞牆。
孟娬便在他沒有纏繃帶固定的腿上其他地方施針鎮痛,黑燈瞎火的她也看不清,隻能用手指一寸寸地摸索,然後撚針而下,集中精神去把握分寸。
銀針鎮痛的效果頗好,那股痛意漸漸被撫平下來,雖然沒辦法完全消痛,但也比之前好太多。
因為夜裡睡得晚,精神也消耗得大,導致第二天孟娬起得有些晚。
夏氏沒有吵醒她,自顧自起身去做早飯。不過見殷珩倒是如時醒來,夏氏看了看他的一條腿已經纏上了繃帶並用木板固定,心裡大概猜到怎麼一回事,嘴上也沒有多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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