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娬又聞到了他身上獨有的麝蘭香味,是幽然雅致的味道。
久久無言。
後來旭沉芳緩緩睜開眼,眼裡依然光華流轉,他在她耳邊細說道:“我還是喜歡你身上的這股鄉下味道。”
孟娬聞言,冷不防抬腿攻他下路。
旭沉芳不得不放開他,身體往後閃了閃,在兩步開外停下,刷地打開折扇,笑得風流倜儻、灩瀲無方。
旭沉芳道:“阿娬表妹,說話就說話,不要動手嘛。”
孟娬拍拍衣服,道:“快滾。”
這回孟娬是真的頭也不回地走了。旭沉芳還在她身後玩笑兩句,不急著上馬車,一直眯著眼看著她的背影走遠。
越來越遠,最後隻剩下田野間的一抹小黑點。
隨從這才提醒道:“公子,該上路了。”
旭沉芳收回視線,斂衣上了馬車。隨從遞了水囊給他,馬車悠悠在路上行駛起來。
馬車內有些空,他一進去就倒躺下,隨手拿著水囊隔空往嘴裡倒水。正如那日,他初初和孟娬一起躺在牛車上,來到這穗鄉時一般。
現在回憶起來,還覺得頗為有趣。
隻是現今,又成了他獨自一個啊。
孟娬一直不曾回頭,隻不過她走在回來的這條路上,先前那些叫囂不停的狗子們,原本還想嚎兩聲,但見孟娬幽幽的眼神看來,狗子們隻嗚咽了兩聲,就走開了。
大概是狗子們也能感覺到,以她現在的情緒,約摸不大好惹。
當一個人在另一個人的生活裡留下痕跡以後,無法當做他未曾來過。孟娬現在就是這種感覺,就好像少了那個騷包,就少了一點顏色。
大概是紅豔豔的看習慣了,她也有點被洗腦了。
天下無不散的筵席。
不過又不是沒機會再見,反正他就在城裡,等下一次見麵時,說不定他就已經是個大老板了。
等到了家門時,孟娬儼然一副乾勁十足的樣子,一進門就卷卷衣袖道:“那礙眼的家夥總算走了,終於可以乾我們自己的事了!”
夏氏還有些傷感,道:“沒良心,你表哥才剛走。”
孟娬看了看滿院堆起來的高粱杆,道:“他要是再不走,這些全都得當柴火燒啦。”
隨後找石匠打的兩口石磨被送了過來安放在院子裡,孟娬又托人買來兩頭驢。穗鄉裡暫無有鄉民家養驢的,鄉民一時新鮮,走過路過都要往裡瞅兩眼。
對於孟娬家來說,真正忙碌的時候到來了。
鄉霸們打從那晚聚了一晚以後,就沒再見蹤影了。想來也都遂了心願奔赴城裡去了吧。
一時感覺鄉裡突然安靜冷清了不少,白天裡隻剩下樹上的蟬嚷個不停。
少了他們,也不知該說是少了許多麻煩還是少了許多樂趣。
孟娬也不太擔心他們,旭沉芳不是個小氣的主兒,他們給旭沉芳做事,旭沉芳總不會虧待了他們去。
夏氏不知道孟娬想乾什麼,但見她把那些白脆脆、水生生的高梁芯子剝出來塞進磨眼裡時,夏氏也跟著幫忙。
兩頭驢就開始勤快地拉磨。
ps:羊子狗子什麼的聽不習慣嗎,哈哈我們這邊的方言,喜歡加個“子”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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