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火下她那雙眼睛漆黑而明亮,手上順著腿捋著他的經脈,時不時問道:“阿珩,感覺如何?”
他腿上的兩條脈絡漸漸變成了青色。殷珩嘴上沒說,可他身體已然繃緊,顯然是頗為痛苦的。
孟娬眼疾手快,一根銀針飛快地紮去,腿上淤血驀地呈噴射狀濺了出來。
隨後孟娬一根根收了銀針,再抬頭看向殷珩時,他靠著輪椅椅背,額發間微微有汗意,臉色蒼白,有種令人疼惜的美。
孟娬心疼道:“看你這般反應,定然是腿上經脈淤塞得厲害,隻能這樣一步步疏通,什麼時候能全好我也說不準。阿珩,還疼不疼,要不要我再給你吹吹?”
殷珩啞然失笑:“痛在裡麵,你怎麼吹?”
孟娬道:“那我給你抱抱?”
殷珩道:“好啊。”
她蹭到他身上去,不等抱上他的腰,便先一步被殷珩緊箍著身子揉進懷裡。
身軀緊緊相貼,他懷中的緊實與張力,還有灼熱的氣息,總能夠讓她連骨子裡都在隱隱發悸。
······
不知不覺,孟娬家已經熬製出了兩鍋糖塊,而且做得都很成功。
隻是孟娬暫沒有空把糖塊拿到集市上去賣,打算把所有的高粱杆都處理完了再賣出手。
正當孟娬家處於繁忙之際,穗鄉裡又來人了。
這回來了一些個城裡人,坐著馬車,不慌不忙地到了穗鄉鄉口,再走著進來。
一眼望去,穗鄉裡再沒有了當初生長得蔥蔥鬱鬱的大片高梁了。原先的高粱地全都禿了。
按照鄉民們往年的經驗,他們通常隻手割高梁穗子,高梁杆子則留在地裡等被日頭暴曬乾了以後再收回去當柴燒。
而今年卻是有些不一樣。地裡被割得乾乾淨淨,連一根高梁杆子都不剩。
這些人是到鄉裡來收高梁的。
前兩天也陸續有幾個商戶來收高梁,隻不過都無功而返。
這次來的是旭家的人,他們連裝高梁用的麻袋都一並帶來了。
旭家來了兩三個管事一樣的人物,後麵跟著一群打幫手的隨從。烈日炎炎,他們也顯得很不耐煩。
然而,當叫來這裡的鄉長一問才得知,原來穗鄉裡的所有高梁全部被人先一步買走了。
這群人這才有種被人兜頭潑了一盆涼水的感覺,瞬間清醒了。
他們想去彆的鄉再收,卻被告知,這一帶所產的所有高梁都被買走了。
旭家的人這才臉色大變,問鄉長大量收購高梁的究竟是何人。
鄉長答曰:“具體來曆不清楚,隻知道他叫陳芳。”
管事的表情複雜得精彩,問:“哪個沉芳?”
鄉長道:“他說他姓陳名芳,是外地人。”
許是旭沉芳刻意交代過,若有人問起他,隻需報他名字即可,不要多提他與孟娬家的關係。
這種商業上的競爭,還是少牽扯些旁人為好,如此才可避免不必要的麻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