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家媳婦唏噓道:“這孩子都弄成這樣了,怎麼還上山去折騰。”
而殷珩也傷得不輕,身上有被狼撕咬的傷口,旭沉芳把藥給他覆上時,他聲都沒吭一下。
他從旭沉芳這裡了解到,孟娬受了一頓鞭子,渾身都是鞭痕。可她顧不上自己,立刻又馬不停蹄地跑回來找他。
殷珩低著頭,看不清臉上的表情。隻餘下一道道陰影,投映在他的側臉上。
夜裡孟娬發起了燒,情況很不好。她平時身體好,頭疼腦熱都很少有,可這回燒得實在厲害,都開始胡言亂語了。
夏氏不斷地換濕帕子給她降溫,孟娬抓著她的手,摸了一會兒,偷偷笑道:“阿珩,給我摸一下。”
要是以往,夏氏定是氣得要擰她耳朵的。可現在心疼到不停地抹眼淚。
孟娬摸索了一會兒,又道:“這好像不是阿珩的手……”她迷迷糊糊睜開雙眼,眼裡紅熱一片,看著夏氏又笑道,“是娘啊,娘彆給我洗腦,阿珩可是我心頭好……”
彼時殷珩就隔著房門,在外守著她,麵上的神色疼惜到有些痛楚。
夏氏握著孟娬的手,連連淚落道:“好好好,隻要你好起來,往後娘不說了,再也不說了……你喜歡他,娘就讓你們在一起好不好?”
也不知孟娬有沒有聽進去,後來她就不再念了,卻是說些平日裡家裡的瑣事。
比如今天母雞下蛋了嗎?中午彆忘了蒸四碗蛋羹。
還有家裡的高粱杆全得磨成汁兒,才能熬成糖塊。
還有等她這一覺睡醒了,她就去找買家。
鄉下的條件十分有限,孟娬繼續留在這裡,對她有害無益。
旭沉芳連夜備好了馬車,要把孟娬載回城裡去醫治。夏氏和殷珩放心不下,當然也一起走。
隻是等孟娬和殷珩夏氏上了馬車,旭沉芳讓隨從載著他們先走,他隨後就來。
後旭沉芳又折了回去。
深更半夜,孟大家聽說孟娬他們連夜回城了,不由得暫時鬆口氣。起碼眼下可以去睡個安穩覺了。
然,孟大家的院門卻突然被敲響,在寂靜的夜裡顯得非常驚悚。
孟大提心吊膽地問:“是誰?”
外麵聲音不喜不怒道:“是我,旭沉芳。”
“旭、旭公子啊,有什麼事嗎?”
“我來與你們談談。”
葉氏堅決不讓開門,孟大也心知這門開不得。可這時隨著一道哢嚓聲響,簌簌木屑飛落,那院門的門閂竟生生被震斷了去。
旭沉芳不緊不慢地推門而入,閒庭信步,十分優雅坦然。
不多時,一簇火苗在柴堆上燃起。乾柴易燃,跟潑了油似的,很快火勢就越燒越旺,燃成一片火海。
火苗肆無忌憚地到處舔舐,旭沉芳便是自那火海裡一步步走出來。火光熱浪卷起他烈焰般的衣角,墨發在紅光下飛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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