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氏中肯道:“你本無害人之心,所以家裡遭此變故,也不全是因為你。”
孟娬眉毛一抖,瞪向旭沉芳道:“誰是你表姑媽,你怎麼這麼不要臉?”
旭沉芳道:“方才表姑媽親口認的。”
若之前旭沉芳臉上的笑有些淡然寂寥,而眼下就可以說是流光溢彩、騷包至極了。
他能遇到這樣一家人,何其幸運啊。那一刻,他真正地覺得,他是找到一個家了。
有人把他當家人,沒有責備,沒有怪罪,即使毫無血緣關係,也能給予他溫暖。
飯食間,旭沉芳搶了孟娬的活,用公筷不斷給夏氏夾菜。
孟娬看在他是東道主的份兒上,且容他嘚瑟一會兒,暫不跟他爭。
孟娬當然是忙著跟殷珩親親愛愛了,她嘗過覺得好吃的菜就夾給殷珩嘗,還問他好不好吃。
隻要是孟娬放進他碗裡的,他都會嘗一嘗。孟娬心想著,他一點都不挑食,以後也很好養活,不由越看越滿意。
殷珩並不是不挑,隻不過是不挑孟娬給他吃的罷了。
晚上到了該喝藥的時候,孟娬嫌苦,不肯老實喝。
上次殷珩給她喂藥的時候他雖然人沒醒,可還殘存著一縷意識,隱隱有所感覺。
遂孟娬一心想著讓殷珩如法炮製地給她喂藥。
可孟娬一抬頭就夏氏和旭沉芳莫名地站在門口,正直勾勾地緊盯著她呢。
兩人就跟她肚子裡的蛔蟲似的,她一有什麼彎彎繞繞,他們都曉得。
殷珩坐在輪椅上靠近到孟娬床邊,將一碗藥遞給她,他自己也要喝一碗。
孟娬看著他端著藥碗的手指修長潔白,他喝藥時就跟喝白水一般,麵不改色,連眉頭都不皺一下。
孟娬捧走手裡的這碗藥,低頭看看濃濃的藥汁,傷感地歎了一口氣。
她其實倒不是怕苦,隻是覺得就這麼悶頭一碗乾了很虧啊。
孟娬又看了看門口的夏氏和旭沉芳,揮手道:“你們站在那裡乾什麼呢,今晚天氣晴朗,風清氣爽,旭沉芳,我娘剛來城裡,你趕緊帶她去逛逛花園啊。”
夏氏拒絕道:“逛什麼花園,你們今天不在家,我都逛了好幾遍了。你趕緊把藥喝了!”
孟娬不舍地看了看殷珩,眼神幽幽落在他的嘴上。
他唇色很淡,唇瓣很薄,怎麼欣賞都好看啊。
溫黃的燈火下,他白衣勝雪,黑發如墨,皮膚呈溫膩如玉的色澤,那雙眼瞳裡浸著微光,像隔著很遠的地方,依然能閃爍如芒。
俗話說望梅止渴,最後她卻是看臉止苦。
後來的一些天裡,孟娬和殷珩就安心養傷,夏氏便照顧著他倆,負責熬藥什麼的。
孟娬自己後腦吃了一棍,殷珩肩頸上也有很重的瘀傷,她便自己重新調整了一下藥方,往傷藥裡又加了化瘀的藥材,每日和殷珩都服一樣的藥。
兩人傷得都差不多,隻不過程度輕重不同。
孟娬實在是鬱悶,旭沉芳的房子大了,她就要和殷珩分開院子住。
這簡直就是慘絕人寰!
欺負她有傷,半夜裡不能偷偷翻他的院爬他的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