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成以後,旭明宥就把那枚印章給丟在了地上,啪嗒一聲,再抬腳碾踩幾下,變成了一灘白泥。
那根本就是一枚白蘿卜雕刻而成的章印,用完即扔,了無痕跡。
旭明宥把畫卷起來,遞給了隨從。隨從按照他交代清楚的下去做。
結果當天那幅畫就轉了幾個人的手,又轉到了布政使的手上。
布政使還聽旁人說,這幅畫是城裡擅長畫技的高手所繪,與殷武王的手跡難分伯仲。
布政使聞言便不以為然道:“殷武王的丹青妙筆,本官進京時是親眼見過的,世上沒幾個能真正效仿得了。這幅畫被你們說得神乎其神,本官倒要看看,有何過人之處。”
於是布政使緩緩打開那畫軸,一看究竟。
畫麵緩緩呈現在他眼前時,確實讓他眼前一亮,暗自驚歎不已,險些以為自己又一次見著了殷武王的真跡。
然而,當他的視線接觸到畫卷一角落下的朱紅印章時,瞬時臉色一變,驚豔的表情也變做了陰雲密布,冷聲道:“放肆!”
呈畫的旁人一嚇,趕緊哆嗦跪地。
布政使質問道:“這畫上的印章是怎麼回事?!”
跪著的人顫顫應道:“大人明鑒,這個,小人也不知道啊,約摸,約摸是畫這畫的人想以假亂真才蓋上去的吧……”
那畫角上所蓋的,儼然就是殷武王的章印。
若隻是平常的一幅贗品仿畫,民間市井多的是,這根本不足為奇。可如果在那仿畫上戳了殷武王的印章的話,那便成了私刻王爺印章的大罪。
布政使立馬道:“來人,給本官徹查此事,本官倒要看看,是誰有這麼大的狗膽!”
布政使為官多年,至今安安穩穩,可不光是信奉鬼神就能辦到的,他起碼也知道什麼事該做什麼事不該做。
如果是一心想冒充殷武王的人,勢必不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姑息養奸;如果僅僅是想戳個章好讓這幅畫變得更值錢的無知之輩,那更加要重重責罰讓其知道什麼是規矩王法。
於是布政使的官差通告衙門,讓衙門協助,必須把這作畫的人給糾查出來。
是夜,旭家上下的人都睡了,孟娬尚還精神得很,在房裡搗鼓著。
她暫住的這間房間,也經過了一番布置,和旭三的房間差不多,裡裡外外貼著紅喜字。房裡的簾帳桌錦等也一應換成了喜慶的紅色。
此時孟娬正坐在妝台前,麵對桌麵上品類繁多的胭脂塗塗抹抹。先把臉塗得慘白慘白的,再把眼角和嘴唇塗得血紅血紅的。
猴不歸也來湊熱鬨,蹲在鏡子前,先把猴臉塗得血紅血紅的,再把眼角和嘴塗得慘白慘白的。
一人一猴的對比效果非常明顯,對著鏡子一照,孟娬抖了抖肩膀,道:“看起來怪嚇人的。”
猴不歸再對著鏡子呲一呲牙,露出森森白牙,不想它自己把自己給嚇倒了,往後一仰,滾到了地上去。
隨後孟娬起身,披了件白紗帳,就和猴不歸一起幽幽地飄出房門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