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裡,闊闊真坐不住了。
查乾巴日的這幾個法子都出在了點子上,尤其是最後一個,她很是喜歡。
可一想到白天發生的事,她的心裡又感到不是那麼的妥當了。
“皇叔,依我看,最後一個法子就好的很!”俄日和木眯了眯眼睛,冷哼一聲,“早在營地的時候就該把她給殺了!這下,咱們可千萬彆再心軟!”
見闊闊真遲遲不表態了,查乾巴日不禁問道“皇嫂,您覺得如何?”
“這——”闊闊真沉吟片刻,眉目間多了幾絲憂色,“我想,我的態度就算我不說你們也是明白的,我隻是擔心——”
“母妃有何擔心的?”
闊闊真蹙眉,朝站在一旁的格根使了個眼色,“把那事兒說與王爺和大皇子聽聽。”
格根應聲,上前一步。
“貴妃娘娘現在住的那處宮殿總是有一股不知是何物腐爛的味道,就想著換個宮殿住,這皇宮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上千間宮殿娘娘偏偏就隻看中了那景陽宮。”
“可一打聽,才知那兒早已有人住了進去!”
查乾巴日點了點頭,“嗯,我知道,前朝那公主住在那兒。”
“是啊!”格根將手一攤,歎了口氣,“我們娘娘啊沒想那麼多,徑自吩咐索達去讓景陽宮裡的人騰個地兒,哪知那公主不騰!索達怕事兒沒辦成受娘娘責罰,就求到了皇上那兒去!”
“結果,皇上到我們娘娘跟前好一頓數落!說什麼前朝舊臣這會兒都看著呢!公主一個遺孤,住個景陽宮還要讓人攆出去,這要讓前朝舊臣們知道了會寒了他們的心,會讓朝廷動蕩——”
“竟還有這麼回事兒?我是一點兒沒聽說!”俄日和木不由得驚歎。
可這件事查乾巴日卻是知道的,隻不過他已習慣了裝作不知道。
“你能知道什麼?”查乾巴日笑著睨了一眼俄日和木,“你就知道成天的混在脂粉堆裡!”
“我聽出來了,皇嫂的意思是,怕把人弄死的話,皇上追究起來不好交代?”查乾巴日抿了口茶,漫不經心的看向闊闊真。
“我正是此意!”闊闊真眸底閃過一絲狡黠,壓低了聲音,“那殺個人還不是極容易的?可這人不是殺完就沒人追究了呀!”
“我是看出來了!那景華簪現在不隻是前朝的公主,皇上是把她視作與前朝舊臣們之間的紐帶的!”
“這麼重要一個人,若是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死了,到時候要是皇上追究起來可怎麼辦?要是岱欽暗中查起來可怎麼辦?”
“殺個人容易,可殺景華簪,那後續問題可太多了!再說了——又交給誰去動手呢?這差事可不是能隨便派個暗衛就能讓人放心的!”闊闊真一手撐在了鬢間,深深的歎了口氣。
“哎吆!我是真命苦哇!”闊闊真一麵抽抽嗒嗒的哭著一麵將眸光悄悄往俄日和木臉上瞟,“熬了這麼多年,好容易有了個抬位分的機會,這又讓旁人給搶了去——”
“皇上也不過才到不惑之年,那賤人那麼年輕,若是當了皇後,還不得立刻懷上龍種?”
“萬一是個皇子,到時候她再給皇上吹些枕頭風,把她的孩子立為太子,那——那將來皇上一死,她必是要垂簾聽政把持朝廷的呀!如此一來,這江山還不又回到了人家姓景的手裡!”
闊闊真這麼一說,也讓查乾巴日和俄日和木提心吊膽起來。
半晌緘默,果然如闊闊真所料,俄日和木沉不住氣了。
“顧不得那麼多了!你們若是有顧慮,這事兒你們就彆參與了!我自有打算!”
查乾巴日側身看著俄日和木,“你太激進了!這還沒商量下個什麼結果呢!你就又變得如此著急!”
“皇叔。”俄日和木緩緩站起身,將大氅往肩上一掛,冷笑一聲,“我是大皇子,這皇位將來第一順位必定是我來坐!這要是再半路殺出個小的來,我可接受不了!你們可以不著急,可我等不得!”
他一揚手指向帶殿外,“那前朝餘孽,有她沒我!有我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