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知道了耶律岱欽要納福晉的事,景華簪的心裡便似是鬆快了許多。
先前的那些為了複國置他的關心與不顧一心要當他母後的愧疚感也一掃而光。
嗬嗬,自己還在這兒滿心的不安呢,人家可倒好,原來都已經要納福晉了!
合著一切都是自己自作多情了!人家打的嘴炮自己還當真了!
她的心裡不再那麼愁緒萬分,反而多了許多的理直氣壯。
也罷,若是他納福晉在自己封後的後頭,那他和他的福晉且得給自己請一陣兒的安呢!
想到這裡,景華簪覺得甚是好笑,事情似乎越來越有意思了。
“公主,今兒天氣好,外頭可暖和呢!婢子陪您到禦花園走走吧,也好好曬曬太陽,整日的窩在這屋裡,把人都悶壞了。”青娥接過景華簪的藥碗擱到了一旁侍女的瑤盤裡。
景華簪拾起帕子擦了擦唇角,她是有些想出去走走了。
“好。”
冬日的禦花園處處充斥著蕭瑟二字,除了幾株臘梅正在盛放,入目便都是枯枝敗葉。
“雪都化了。”景華簪一麵走著,一麵往遠處眺望著。
“是啊,早都化了,也不知道今年還會不會再下了。”桑麻攙著景華簪,笑道。
雖是一片蕭瑟,可看著舊景,景華簪還是不由得想起了許多的往事。
她指了指河對麵,“那裡是一大片的草地,隻是這會兒冬天,便光禿禿的隻剩草皮了。”
“兒時,一開春,我父皇宴請群臣的時候,我就和那些大臣們的孩子一起在那塊兒放風箏。”景華簪說著,眸光漸亮,唇角也不住的往上揚,“我還記得,有一次我的風箏不知怎麼就飄到了湖裡,我皇兄就給我下去撈——”
說到這裡,景華簪戛然而止,青娥和桑麻也感覺到了什麼,紛紛低下了頭。
景華簪揩了一下眼角,“都是往事了——”
看著景華簪如此的傷心,青娥的心裡有些不是滋味,“公主,婢子不該帶您來這裡——”
景華簪搖了搖頭,笑著看向青娥,“你沒有錯,你不過是想讓我散散心。”
“這皇宮是我自幼長大的地方,我無論去到哪個角落,都會有回憶在眼前浮現。”
話落,她輕輕拉住青娥的手,“我會觸景生情,但我不會一直沉浸其中,人隻有向前看,才能突破困境。”
青娥抬眸,赫然,“您能想的如此開,婢子自然是高興不已!”
話音剛落,前邊就傳來一陣嬉笑聲。
“你去瞧瞧何人在此喧嘩?”桑麻回身朝一侍女道。
侍女剛要去,前邊拱橋走下來一行人,說笑聲愈發近了。
“欸?好像是二皇子。”
不知誰說了一句,令景華簪原本有些昏昏沉沉的腦子瞬間清醒了過來。
她定睛一看,可不是嗎!
一件月白色繡金大氅,微褐的頭發已用一個金冠高高束在頭頂,精美絕倫的臉上是那刀刻般的五官。
一麵走一麵躬著身子同一旁的女子在說笑著什麼,看起來心情不錯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