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並沒有揭穿她,而是語氣又變得柔和起來,“衝喜呢,是民間的說法,我們皇家是不信這個的。”
“不過——”他握住了寶勒爾的手,“你所言,也有些道理,我會考慮的,給我一些時間,你瞧,皇帝病重,這段時日,我得代我父皇理政,欸——想想都頭疼得很!”
一番話說罷,他抬手拍了拍額頭,做出一副很是憂愁的樣子。
見耶律岱欽並沒有因她方才荒唐的說法而不悅,還說會好好考量,寶勒爾才一改方才緊張神情抬眸看向了他,媚眼如絲,“岱欽,我理解你的,你慢慢想,慢慢想!”
鶴台是景帝在剛登基那年所建,原本是用作觀戲的,可在景帝的生母孝安皇太後薨逝之後,景帝就下令不準宮中再唱戲了。
這一荒廢,就是十二年。
南苑很大,通往鶴台的路更是無比幽深,要先過一片梧桐林,過小南門,走幾步,再上整整一百個台階才是鶴台的正殿。
因地勢高的原因,又久無人居,殿內很是陰寒。
“進去吧你!”一個侍衛剛將門打開,另一個侍衛就將景華簪往殿內狠狠一推。
連日的病著,她身子本就羸弱,哪裡受得了一個精壯侍衛這麼用力一推,整個人順勢重重的朝地上摔去。
不等她從地上爬起,身後那道門便發出’咣當‘一聲,隨後便是落了鎖的聲音。
景華簪緩緩抬起頭,經年照不到陽光,大殿深處一片漆黑,一股股黴味直往景華簪的鼻尖裡湧。
她咳了好一陣子,這才從地上爬起一瘸一拐著往裡走去。
她記得,最裡麵的暖閣裡是有一張小榻的。
方才被那幾個侍衛從上書房的地上拖到了乾鑾殿外才上的軟轎。
那麼長的一段路,將她的衣袍磨破了好幾處,腳踝和手腕間已是多處皮開肉綻。
一道道鮮紅的口子絞著半乾半濕的血跡裸露在外,很是觸目驚心。
她摸到榻上坐了下來,小心翼翼將襪帶脫下,粘連的血跡扯得她的皮肉鑽心地疼。
她蹙眉,緊緊咬唇,淚水湧上了眼眶,一滴一滴地滾落到了那蜀錦衣袍上,發出‘啪嗒啪嗒’聲。
這皮肉之痛她尚可忍受,讓她哭的不能自己的是心裡的疼。
她恨上了自己。
她恨自己沒有先下手為強,幾次都因為心軟錯過了刺殺耶律岱欽的機會,才致使自己這會兒落到了如此境地。
可是後悔也徹底沒有用了。
回想起方才在上書房耶律岱欽那張冷戾的臉,她知道,這下自己真的隻有等那條白綾來結束自己的性命了。
“祁內官——祁內官——”
外間的門‘吱呀’一聲,隨著一陣冷風灌入,傳來一道急切的叫喊聲。
祁鶴正在給自己的斷指換藥,聽到聲音,也疾步往外間走去。
著眼一看,竟是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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