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晨起,景華簪起了個大早。
又是一夜未得好睡。
“公主,您真的不需要奴婢先去替您探一探情況嗎?”綠珠怯怯的看著景華簪,“奴婢真的原意的!”
景華簪淡淡一笑,拉住了綠珠的手,溫聲道“我當然相信你是願意的!可是我改變主意了,這個險,還是我自己去比較好!”
“公主,奴婢不過是賤命一條,那日若不是您開解奴婢,為奴婢的弟弟報了仇,奴婢早不知躺到哪個亂葬崗去了——就算此去危險重重,奴婢也是願意的!奴婢這條命,早就是您的了!”
綠珠滿眼晶瑩的看著景華簪,眸光中的真誠掩飾不住。
景華簪搖了搖頭,“不,綠珠,你記住了,雖然你此時在宮中為奴為婢,但你萬不可自己輕視自己!”
“命就是命,哪有什麼貴賤之分?我記得,再有兩年,你入宮就滿十年了吧?兩年後,你就是自由身了,月例銀錢也攢了不少了。”
“到時候,回到家中去,覓個好夫婿,自己手裡頭又有錢,日子且還要好好的過個大幾十年呢!”
“何苦為了我一個亡了國的公主去赴死——綠珠,這不值得!”
“我也不願意你這樣做了,這一輩子,我景華簪已經對不起太多人,不能再多一個你了!”
景華簪的一番話將綠珠說的淚雨漣漣,“公主,那就讓奴婢跟隨您一同去吧,於您也好有個照應!”
景華簪思忖了一下,笑道“也好!那你便隨我去,不過——”說著,她眸光一沉,“到時候若是遭遇不測一定要記得見機行事!千萬保護好自己!外頭雖有那兩百個禦林軍,到時候卻不一定會聽候咱們的差遣!”
綠珠點了點頭,“嗯!奴婢一定記得!”
“公主,到了。”
馬車一路顛簸,景華簪坐在車內,一路上都未敢掀簾,直到馬車一停,王延玉的聲音從外頭傳了來,景華簪才敢吩咐綠珠將轎簾掀起。
下了馬車,景華簪仰頭一看,是一個裝修頗為氣派的酒樓。
景華簪的心裡不禁有些擔憂。
她停下腳步,轉過身,撩起幃帽上的薄絹,看向身後的王延玉,“王大人,這個酒樓未免太過招搖了些!如何選的這種地方?”
王延玉神色一滯,惶恐道“回公主的話,微臣接到的九鼎黨的密信,這個酒樓是他們的人定的,微臣隻得表示同意。”
聽到這裡,景華簪的心裡有些犯嘀咕了。
若這九鼎黨的人真的是前朝的皇親國戚,既然知道要見的人是前朝的公主,不是應該由自己這個公主來選擇去什麼地方會麵嗎?
怎麼會如此的霸道!
有了這個想法,景華簪便有些打退堂鼓了,邁向酒樓石階的腳尖怎麼都抬不動了。
“公主,怎麼了?可是有什麼不妥之處?”綠珠見狀,朝四周瞟了一眼,附到景華簪耳邊小聲道。
景華簪捏著帕子的手心已經滲出了些許的冷汗。
“我突然間覺得很是不安全。”
聽到景華簪這麼說,綠珠的心也陡然間發緊。
“那——不如咱們就不進去了?”
景華簪是有這心的,可在進去和回去之間,她又有些猶豫徘徊。
“公主。”王延玉在後頭聽見了她們的談話,不禁有些擔憂,忙上前道“咱們來都來了,進去吧,這青天白日的,那兩百個禦林軍又早已將這酒樓給圍了,就算那些人不是咱們大景的自己人,微臣相信,也不敢在此處把咱們怎麼樣的。”
聽罷,景華簪又有些動搖了。
“王大人說的對,咱們來都來了,還是上去見一見吧,更何況,現在的形勢,也容不得我做選擇了。”
就這樣,三個人往酒樓內走去。
過大廳,上二樓,包房倒很是雅致。
“三位客官,這個就是你們訂的雅間,有幾位貴人已經在裡頭等了許久了。”
店裡的夥計將景華簪他們領到雅間門口交代完畢,便轉身下了樓。
透過素白的薄絹,景華簪隱約看到了雅間褐色的木門。
緊緊閉著,聽不到裡頭的一點兒聲音。
“公主,奴婢這就敲門?”綠珠在一旁小聲道。
景華簪深吸一口氣,點了點頭,“不敲也沒法子了,敲。”
可還未等敲,門便猛然從裡頭‘嘎吱’一聲開了。
景華簪定睛看去,屋子不大,兩側卻各站立幾名蒙著黑布的男人。
再往裡看去,一個渾身上下遮得嚴嚴實實的隻露出了眼睛的男人正端坐在上首緊緊的盯視這自己。
那眸光陰戾無比,隔著老遠,景華簪都感到寒氣逼人。
可下一瞬,她覺得這道眸光又是那麼的熟悉。
“請進,我們家主子已經等您許久了。”開門的蒙麵男人朝景華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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