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岱欽的到來讓景華簪的心裡猛然咯噔一下。
自己被羈押回宮一路上雖然就是耶律岱欽隨行,可他二人自出了那府邸,就再沒打過照麵。
今夜剛回宮就這麼被皇帝匆忙召見,景華簪的心裡已經很不平靜了,沒想到耶律岱欽也來了——
霎那間,景華簪都感覺自己有些跪不穩了。
難道又要在他的麵前顏麵儘失嗎!景華簪的眸光緩緩落在青磚石上,長長的羽睫微顫。
罷了——自己的臉麵在他的跟前早已不知失過多少回了!
也不差這一回了!
還能如何?事已至此,隻能硬著頭皮上了!
想到這裡,景華簪的心裡默默道興許成敗——就在這個不算平常也不算不平常的夜晚了!
入殿,耶律岱欽頭一眼就看到了跪在案前的景華簪。
他嘴角微微動了一下,又往前走了幾步,掀開眼皮朝兩側看去,心下頓生不滿。
長案的左側站著卜臣佑,右側站著紮那和查乾巴日。
殿內攏共就這麼幾個人,站的站,坐的坐,隻有景華簪一個人跪在冰涼的青磚石上。
這讓耶律岱欽的心裡頓時感到五味雜陳。
“兒臣給父皇請安——”耶律岱欽走到景華簪的身側,在距她右側一丈遠的距離撩袍跪了下去。
耶律敦巴日抬了抬手,“免禮,坐吧,白日裡舟車勞頓,你也頗為辛苦了。”
話落,卜臣佑趕緊往右側添了把椅子。
“兒臣謝過父皇。”耶律岱欽起身,卻沒有立即往右側的檀椅上坐去。
“父皇,為何讓皇後娘娘跪在這裡。”
他這話問的屬實唐突,其他人怎麼想不得而知,可景華簪的心裡頭卻是激起了千層浪。
景華簪眼角悄悄往右側瞟去,卻隻瞥到了一抹湛藍色的袍角。
這人為何就突然間又為自己說話了?屬實是有些想不明白。
看著耶律岱欽滿臉冷漠之色的問出這句話,坐在案桌前的耶律敦巴日也百思不得其解。
難不成——都到現在這種時候了,自己的這個兒子還對這個前朝的公主心存愛慕?
這樣的猜測讓耶律敦巴日一時間很是不知道該如何回答耶律岱欽的問話。
“二皇子,是這樣的,皇後娘娘是自行請罪,不是皇上讓她跪的。”耶律敦巴日的緘默和卜臣佑恰到好處的解圍總是能夠配合得當。
可麵對卜臣佑的回話,耶律岱欽愣是看都沒看對方一眼。
顯然,他對這個回應很是不滿。
“父皇,兒臣問您殿內這麼多人,為何單單皇後娘娘一個人跪在這大殿之上。”耶律岱欽繼續詰問。
語氣清冷,不疾不徐,卻帶著些許令人膽寒的威嚴。
仿佛那條長案後坐著的不是他的父皇,而是他的部下。
“二哥,你這是什麼語氣?什麼態度?你可是昏了頭?你知道你這是在誰的跟前說話嗎!”紮那一向是沉不住氣的,更何況他一直都苦於沒有機會徹底的扳倒耶律岱欽這個頭號絆腳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