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不論是北狄的大臣還是中原的大臣,所有人都知道二皇子納我為福晉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寶勒爾越說越氣,幾次都想將案桌上的東西一股腦撥到地上去,可還是克製住了。
“這滿都城的人都知道我們家是要與天家結親了,父親您倒好!這麼好的一件事讓皇上說幾句您就全權放棄了!”
“做不成福晉倒便罷了!還讓自己女兒去做那個側福晉!皇上這是擺明了在羞辱您呢!您老還是好好想想您究竟哪裡得罪皇上了吧!”
許是太過激動,寶勒爾說完最後一句話,一口氣險些沒能上來,眼前一黑,身子往後踉蹌了一下。
一旁的丫鬟們見狀,趕緊箭步上前將人一把攙住了。
“小姐,您沒事兒吧?”
“快快!趕緊扶小姐坐下!”阿蘇占見狀,也略微有些發慌了,騰的起身繞過案桌走到了寶勒爾的身邊。
看著自己女兒慘敗的麵色和額角細密的汗珠,他又急切吩咐道“趕緊傳府醫來,另外,將冰鎮的蓮子羹端一碗來給小姐服下。”
丫鬟們聽罷,趕緊抬腳往外去了。
歇了片刻,蓮子羹也喝下了,寶勒爾這才稍稍緩過了一些。
“如何了?”阿蘇占負手站在一邊,滿臉擔憂的看著正在給寶勒爾診脈的府醫。
府醫麵色凝重,搭了一會兒脈,這才緩和了下來。
“回老爺的話,從脈象來看,小姐沒什麼大礙,許是近日天氣漸漸炎熱的過,中原的夏季本就比北狄的夏季氣溫要高的多,小姐初來乍到,身子不適應,所以才會出現心悸眩暈等症狀,吃幾副藥就好了。”
經府醫這麼一說,阿蘇占那顆提著的心這才放了下來。
府醫一走,寶勒爾便又將話題給說了回來。
“父親,古人雲,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更何況,當初是皇上他自己提出將我賜給二皇子做福晉的!難道那會兒就沒有葛台這麼一個人嗎!”
“給皇子們選福晉本就是一件過於謹慎之事,皇上怎會隨意為之?既然當初選了女兒做二皇子的福晉,那就必定是仔細斟酌過的!怎會又因今兒見了幾尾錦鯉就想起那個葛台大人,並且臨時起意將本屬於女兒的福晉之位讓於他的女兒!”
“大皇子雖然被囚禁了,可還有三皇子呢!皇上若真是念著葛台大人的好,完全可以將他的女兒賜與三皇子!根本沒有必要將原本屬於女兒的福晉之位給了他人!”
“父親!您是糊塗了啊!皇上這是在借著女兒的福晉之位這件事敲打您呢!”
“小姐,您不要再過於激動了,方才府醫都說了,您要控製好自己的情緒——”寶勒爾的慷慨激昂,連丫鬟都看不過去了。
畢竟堂堂的一品大員被自己的女兒當著眾家奴的麵罵的狗血淋頭,再沒有比這更丟臉的事了。
丫鬟們不敢再聽下去,生怕繼續聽下去這位挨了罵的大老爺會把氣都撒在她們這些奴才的身上。
“滾下去!”可正在氣頭上的寶勒爾是根本聽不得勸的,將手中的茶碗高高抬起,狠狠擲在了地磚上。
隨著‘啪嚓’一聲瓷片四泄的聲音,廳內眾丫鬟紛紛垂下了頭,再沒有人敢言語一聲。
“行了行了——你們都下去吧!”阿蘇占朝眾人擺了擺手,踱著方步回到了案桌邊落了座。
得了令,眾丫鬟這才趕緊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