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內景象同景華簪想象中並無特彆大的差彆。
入目全是白灰色的大帳,同耶律代欽的營地很是很是相像。
唯一不同的是,這裡有象征著大景朝的大纛。
插著大纛的大帳就在不遠處,景華簪的腳步不由得慢了下來。
“二哥。”景華簪征怔的盯著那那頂插著大纛的大帳,緩聲道“大哥是不是就在那裡?”
景華儲循著她的視線望去,點了點頭,“是,不過他人現在應該不在帳中。”
“他去了哪裡?”
“每日晨起,他都會先到校場巡視一番,今兒他剛起床便收到了你來的消息,很是發了一通脾氣,耽誤了時辰,現在,應該是剛往校場那邊去。”景華儲也放慢了腳步。
聞言,景華簪沒有接話,慢慢低下了頭看路。
景華儲的話讓她的心裡一下子五味雜陳。
方才的不安感又加重了好多,她實在是不知道一會兒見到景華正後該說些什麼作為開場白。
這樣的境遇讓她感到很是犯難。
“皇妹。”看著景華簪不再言語,景華儲的心裡也很不是滋味,“咱們大景到了現在這個地步,不是你的錯,跟你沒有任何關係,你根本無需自責。”
說著,他停住了腳步,負手站立,抬起頭望向天邊的殘雲,“若非要說誰有責任,那也該是我和大哥的責任,你隻是一個公主,這所有的一切都與你無關——要說亡國,也是我們男兒亡的——”
“大哥他心裡是對你有氣,但他對你的氣並不是你沒能阻止耶律敦巴日坐上皇位,而是——”
說到這裡,景華儲便不再言語。
“而是什麼?”景華簪猛地抬起頭,追問道“二哥,你就告訴我吧,不然,待會兒見了大哥,我一點兒心理準備都沒有。”
聞言,景華儲轉過身看向景華簪,道“你真的想知道?其實你根本不必知道,待會兒見了大哥,你什麼都不必說,你隻一個勁兒的哭就夠了!你——”
景華簪打斷了景華儲的話,“二哥,你若是不想讓接下來的場麵失控你就趕緊告訴我吧!”
“好,也罷!”景華儲終究是沒能拗過自己的這個妹妹。
“大哥他——他恨你不爭氣,做了耶律敦巴日的皇後——他——他說你侮辱了大景——”說到這裡,景華儲把臉撇到了一旁,他不忍心再去看景華簪那滿是蒼涼的空洞眼神。
“他說你——愧為大景的公主——”
其實,這些話都是景華簪早已想到的。
因此,直到景華儲說完,她都沒有表現出任何異常的神色,隻是點著頭說了句大哥說的對,便繼續往前走。
可是,景華簪這樣的反應不禁讓景華儲有些擔憂。
“皇妹!”他疾步追上了景華簪的腳步,跟在她身側亦步亦趨道“其實,大哥他也是心疼你,他——”
“二哥,你不必說這麼多了,我心裡已經有數了。”景華簪緩聲道。
“你這樣——”
“信王殿下請留步!”
景華儲的話還未說完,身後便傳來了一道喊話聲。
二人齊齊回頭,隻見一個侍衛正一手扶著腰間的刀柄往這邊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