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雲團隨著五色氣柱的升騰,越聚越大,色彩也逐漸內收,黑沉沉得漂浮在山崗之上的半空,給蕭楓一種極度壓抑的感覺。
恍惚之間,甚至就連丹田之中圓盤的轉速好似都變慢了幾分。
還未現身,就有這等威壓,這魘絕非善類。
“老東西,現在怎麼辦?那東西好像已經醒過來了!”
“彆動,千萬不要輕舉妄動!事已至此,隻能靜觀其變了。”
蕭楓眉頭緊鎖,但也隻能照他所說的做,絲毫不敢動彈一下。
而營地方向,那些鏢師好似壓根不曾察覺到來自天空的威脅,即便已然將人群消滅大半,可手中的動靜卻依然不小,叮叮當當打得那叫一熱鬨。
而隨著那雲團翻滾的速度越來越快,一聲響徹天地的滾雷過後,所有人終於驚恐的發現,半空之中有一雙血紅的碩大雙眼正冷冷注視著他們。
“媽的!什麼鬼東西!”這顯然是來自那個壯漢的怒吼。
也不好說,這壯漢就是傻,還是真的悍不懼死。隻見此時的他手中指法一變,揮舞著一柄開天巨斧,在符籙的加持下衝天而起,直接朝著那雙眼的中間劈去。
可還不及壯漢施展開來,那雲團又是一陣翻滾,竟從中噴出一道龍卷,生生是撞擊在壯漢袒露的胸口之上。
下一秒,隻聽聞“卡嚓卡嚓”數聲骨骼碎裂的聲響傳來,壯漢頃刻間便如同斷了線的風箏一般被一擊擊落。
所幸在落地的刹那,那掩麵女子憑空一點,倒也將壯漢臨空托住,隨即手法一變,壯漢的周身竟浮現出一片清幽的綠色熒光。
“複春術?她會使複春術?”
蕭楓自然認這一帶有療傷作用的獨特法術。
就憑這一手,這女子多半也是一築基期的高手,難怪那些鏢師對她會如此恭敬。
“嗯?那壯漢好像沒死?看來這魘也沒有想象中那般強大……”
“哼!勸你彆這麼想,魘根本不屑殺死他。”拔都的語氣依然凝重。
似乎也是為了印證拔都的話,雲團在翻滾之間,一陣罡風驟然席卷整片山崗,生生是將那些嗜血的村民,一股腦兒得卷上了半空。
隨即雲團一顫,如同張開一張大嘴一般,一口便吞了那數不清的村民。
正如拔都適才所言,這家夥當真是在吞噬凶戾之氣。
一時間,雲團之中血光湧動,直看得蕭楓一陣頭皮發麻。
而與此同時,營地之中的眾人終於明白,眼前這雲團絕對不是自己能夠對付得了的事物,紛紛將目光投向了掩麵女子。
後者秀眉緊蹙,沉思了片刻,眼中竟多了幾分決絕之色:“所有人聽令!不得捏碎令牌,我想辦法拖住它,其他人速退!”
話音未落,手中一翻,亮出一把泛著青色熒光的長劍。
看這架勢,這女子多半是想要獨自阻攔魘,為其他同伴爭取逃命的時間了。
“這蠢女人!”可是,這一幕卻讓拔都變得更為焦躁了起來,“她要是這個時候動手,這裡的所有人都得死!”
顯然,掩麵女子是聽不到拔都的話的。
幾乎與此同時,女子手中的長劍動了。
隻見,長劍晃動間,一連變幻出數十個虛幻的劍影,隨著女子指尖一點,一頭紮進了雲團。
不得不說,這一劍技的威力應當不俗。
劍影入雲的瞬間,雲團之中好似發出一聲痛苦的慘嚎,原本彌漫的血色瞬間消失不見。
可還不等眾人欣喜,那雲團接連數變,隻在眨眼之間,便如同蟲蛇一般,蠕動著一頭鑽進一名鏢師大張著的口中。
一時間,那鏢師整個身軀像是吹氣球一般脹大了數倍,根根血管肉眼可見,雙眼甚至因為極度膨脹而鼓出眼眶。
而隨著最後一縷雲團湧入他的口中。
鏢師終於發出一聲不堪重負的慘叫,整個人從內部“轟”得一聲爆裂開來。
血肉、腦漿飛濺得到處都是。
而那雲團卻好似沒有絲毫的影響,轉瞬便又恢複如常,蠕動著朝著下一個目標飛去。
這一下,算是徹底擊潰了所有人心底的最後防線,整個營地頓時亂作一團,誰還顧得上女子適才的命令,令牌彆捏碎的爆裂聲不絕於耳。
隻是令牌之中暗藏的法陣,對魘似乎根本毫無抵禦之力。
轉瞬之際,便有數個藏匿其中的鏢師被爆體而亡。
“這樣下去,那東西早晚會找到這兒來的。老東西,你到底有沒有辦法對付它?”
“有倒是有……隻是……”拔都沉默了一息,語調依然顯得頗為含糊。
“隻是什麼隻是,有就用啊!”
“隻是這法子,恐怕不是什麼好法子!”
“都到這個地步了,還管這些?”
就在蕭楓一個不慎,沒有壓住嗓子發出聲響的當口,那雲團在半空中猛然一頓,一個回頭,竟直衝著蕭楓藏身之地席卷而來。
那要命的東西真的發現他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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