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靈道宗,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你隨我來。”東方雲欣悄然拭去眼角沁出的淚水,旋即拉著蕭楓一腳踏上了飛劍。
二人一路飛馳電掣,直到來到靈道峰山腳的一處荒蕪的洞府。
“這不是當年師父的靜修之地嗎?”眼前枯藤遍布、落葉滿地的樣子,讓蕭楓一陣唏噓。
好在洞府之內還算乾淨。
可隨著東方雲欣將洞府的石門重新關上,頓時雙眼一紅,終於抑製不住心中的委屈,靠著蕭楓的胸膛慟哭了起來。一時間,淚水竟打濕了蕭楓的衣衿。
“先說好,等會你得給我洗衣服。這上麵都有你的鼻涕了。”蕭楓拍了拍東方雲欣的後背,半安慰半調笑著說道。
頓時引得後者一陣跺腳:“你要死啊!沒看到人家難過嗎!?”
“好啦,大師兄現在不是回來了嗎?不怕,這不是有我在嘛!”說到此,蕭楓不由得頓了頓,“雖然現在的我都沒正式練氣。”
“對啊!你為什麼要回來!他們到處再找你!”東方雲欣終於止住了哭泣,眉眼一動,神色再次變得嚴肅了起來。
“找我做什麼?我偷吃他們家大米了?”
“沒跟你開玩笑!”東方雲欣橫了蕭楓一眼,接著說道,“是張蒼月,他說他在炎魔殿見到你時,你的身上有劍靈訣的印記,然後宗門之中便有傳聞,說你學會了劍靈訣心法!”
“印記?你是說這個?”蕭楓眉頭頓時一蹙,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從懷中摸出陸欣給的手帕。
“沒錯!就是它!”東方雲欣篤定得點了點頭。
莫非暴露了?蕭楓心中一緊,但旋即意識得此事當中有些古怪。
這符文印記,蕭楓隻在詛咒秘境中接受傳承時見過,怎麼可能會出現在自己的身上?而且他無比確認,在炎魔殿中,他根本來不及施展“真·劍靈訣”,何談暴露?還正巧被張蒼月這廝瞧見了?
哪有如此湊巧之事?
如此一想,蕭楓心中頓時有了一絲明悟:隻道是“自己當日指揮靈道宗諸弟子施展‘北鬥七星陣’過於惹眼,惹得那姓張的心中不快,在故意搬弄是非”。
這倒是十分契合張蒼月一貫來的處事格調。
隻是,蕭楓這一推測,卻很快被小師妹的話給打破了。
“可是,當日遇見你的人都說,你有。”
蕭楓不由得再次怔了一怔,旋即想起在主持北鬥七星陣時,那種突如其來的奇異感覺,不由得暗自喃喃道:“難道是那個時候?身體上出了變故?”
可這種事根本無法考證,索性蕭楓也不想在此多做糾葛,轉而問道:“此事你怎麼了解的那麼清楚?”
沒記錯的話,東方雲欣似乎並未參加炎魔殿的行動。
“還不是張蒼月那家夥,自打從炎魔殿回來,自詡功勳卓著,就成天在我麵前瞎顯擺,諸如自己是如何如何指揮大家施展七星陣阻攔骷髏巨怪的,自己又是如何如何帶著眾弟子破除機關殺出重圍的,自己又是如何如何為宗門建立大功的,不厭其煩。”
“大功?”蕭楓冷笑了數聲,暗道“果然,這姓張的儼然是將彆人的事跡都搬到他自己的頭上去了”,居然還恬不知恥得以此去女孩麵前顯擺。
當真無恥。
東方雲欣似乎並未聽出蕭楓口中的嘲諷之意,還以為蕭楓在好奇所謂“大功”又是何事。
不由得沉思了一陣,適才說道:“這事兒,他倒是沒細說。但好像也確實跟你有關。聽聞當日,他們還帶了一個人回來。”
“一個人!?誰?”蕭楓心中一驚,下意識得抓緊了東方雲欣的手。
這是他第一次在靈道宗聽聞到的可能與羅倩倩有關的消息,如何讓他不滿心急切?
“我不知道,當時我還在後山閉關。”東方雲欣顯然是嚇了一跳,但聰明如她,也立馬明白,此事對蕭楓或許非常重要,不由得又想了想,“此事他諱莫如深,我也是在一側他漫不經心說漏口的時候,才知道這裡麵隱約還藏著事的。”
“果然如此!”蕭楓咬牙切齒得擠出這幾個字,滿眼的怒意便是連一旁的東方雲欣都有些愕然。
在一貫風輕雲淡的蕭楓的臉上實難看到這幅神情,東方雲欣頓時明白此間的關係:“大師兄勿惱,此事容小妹稍作打聽。張蒼月好酒,口風也不嚴實,想要從中套出話來,並不難。”
“當真?”蕭楓眉頭稍鬆,但旋即也是想到東方雲欣的處境,立馬補充道。“此事不要聲張。如若可辦,便嘗試打探一二;如若有難度,便立馬抽身,不要給自己惹麻煩。畢竟師父他……”
“師父他到底怎麼了?你適才為何要為了師父,祈求於那個姓張的?”蕭楓說道。
“我……”東方雲欣沉默了一陣,咬著嘴唇,說道,“師父久居築基期而無法突破,宗門想要以他為靈基滋養有天賦的核心弟子。”
按照東方雲欣的說法,如今整個修仙大陸靈脈斷絕,天地靈力越來越稀薄,靈道宗為了延續自己在大陸上的聲望和地位,采取了一項名為“養靈”的措施。
那便是將一些元壽將儘或是明確無法突破的人,送入宗門特製的鎖靈大陣。強行抽取他們體內積聚的靈力,甚至煉化靈根,用來滋養宗門之中具備天賦的後學弟子。
這也就難怪,在半年前宗門會讓那麼多壽元將近的人進入後山了。
而包含張蒼月在內一批人,在短時間內實力突飛猛進,也正是基於宗門的“養靈之策”。
“這……”蕭楓感覺到自己的臉頰都開始有些抽搐。
這種方法極度殘忍,被抽取靈力、煉化靈根的人,即便當時不死,往後的日子亦是淒慘無比,甚至無法墜入輪回。
“那鎖靈大陣在什麼地方?怎麼樣才能把師父救出來?”
“我也不知道。”東方雲欣蔫蔫得說道,“如今我也隻能聽從宗門的安排,走一步是一步了。但大師兄。你必須答應我,除了我,你不能再向任何人透露你的真實身份了。我的身旁已經沒有師父,再不能沒有你了……”
“放心吧。我自有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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