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道峰,淩風閣,各峰首座或許也是早已得到消息,此時廳堂之上座無虛席,一雙雙眼睛,或愁或怒,又或是幸災樂禍,又一次聚焦到了殿下之人的身上。
這才短短不過一個月光景,蕭楓便又一次站到了大殿的中央。
上一次是因為他身懷“劍靈甲等”的奇異天賦,而這一次卻是被人硬生生五花大綁著押上殿來的。
“張蒼月,你這是做什麼?同門之間嚴禁私鬥,你又忘了?”白眉真人先是朝著枯木真人斜了一眼,旋即又麵露惱怒之色得瞪著張蒼月一眼,說道。
難怪這些首座會如此神態各異,靈道宗各峰之間的相互攀比本就十分激烈,在會試期間,發生明爭暗鬥之事更是不在少數。
大多不明就裡之人,多半隻當這是楚月峰與劍意峰之間的私鬥了。
畢竟那日會試擂台上,蕭楓與張蒼月的比武幾乎發展成了生死之戰,也都還曆曆在目。
“回稟掌門!弟子近日發現這羅楓行為不端,大肆探查宗門秘聞,似乎對宗門有所圖謀,故而冒然動手,押他上殿,還請掌門以辨正邪。”
張蒼月的話適才說完,枯木真人卻是冷笑了一聲,看也不看張蒼月,矛頭卻指向了一旁的楚月峰首座:“這便是你教出來的好徒弟?正事不做,光會信口雌黃!羅風剛剛上山尚不足月,實力更是堪堪練氣。就這等實力,去圖謀宗門?”
楚月峰首座是一位行將結丹的中年人,因在列位首座中實力稍遜,因而平時不愛說話。此時被枯木真人如此搶白,亦是氣得臉色頗有些難看。
好在白眉真人輕咳了一聲,示意二人勿躁,二人適才怒目對視了一眼,都不再說話了。
白眉真人將目光投向了蕭楓:“羅楓,適才張蒼月所言可都是事實?”
“回稟掌門!弟子沒有!”
蕭楓心知宗門內各峰的矛盾,索性就坡下驢,趁著這些人對自己的改觀之機,也不怕將此事鬨大,“弟子初來靈道宗,不懂宗門規矩,為避免出錯,確是曾與沁心院諸師弟師妹,在私底下探討過些許宗門的趣聞軼事。”
“可也不知此舉怎麼又得罪了這位張師兄,還是覓到了什麼不可見人的東西,導致他幾次三番尋我麻煩,此前還一度闖入我的修煉住所、害我修煉,今日還趁我不備,暗中設下埋伏將我直接捆上淩雲閣。”
“若是羅某確有不到之處,還請掌門見證,羅某自會向張師兄請罪。但說我圖謀宗門,弟子屬實的不認的。”
蕭楓頓了頓,又接著說道:“弟子適才所說的事,沁心院的師弟師妹都可與我作證,還請掌門、師父明鑒!”
說實話,靈道宗從未有過明言,說是弟子私底下不得四下談論宗內趣聞,反而嚴令宗內上下不得私鬥,更不得騷擾他人修煉。
蕭楓這一席話,不說將自己撇乾淨吧,也是實打實將張蒼月的違禁行為說了個明明白白,直接將後者從“緝拿奸細”的大義上扯了下去,變成了他張蒼月隻是為了一己私欲而刻意尋仇。
“你!你胡說!”果然,聽罷蕭楓所言,張蒼月的臉都白了。
可旋即他又想到了什麼一般,突然獰笑著看了蕭楓一眼:“任你巧舌如簧,也解釋不了,你今夜去竹林暗中與東方雲欣私會!”
說著,張蒼月又是向白眉真人和楚月峰首座先後各施了一禮,接著說道:“掌門!師父!弟子已然探明,羅楓是想從東方雲欣口中探知‘炎魔殿行動’之事。弟子以為,此人必然居心叵測,想要連同外敵,竊取我靈道宗神器。”
聽聞張蒼月提及“炎魔殿行動”,堂上眾人不知為何,臉色多少都有了些許改變。
“羅楓,你的好奇心有點重啊!”楚月峰首座沉聲說道。
“前輩有所不知,我出生在儋州八裡村,這‘炎魔殿’是儋州地界近年有名的古跡現世,當時陰差陽錯得聽人說起,這才有心多打聽了兩句。”
關於出身在儋州八裡村之事,蕭楓在決定重新拜入靈道宗時,便已設想妥當。在場眾人大多也曾有過耳聞。因而蕭楓一提,便都點了點頭。
隻是,這一說辭,蕭楓原本也隻是想著借個地名用以立命,沒想到今日反倒成了為自己開脫的最好借口。
不得不說,也是他張蒼月選錯了對手。
見殿上眾人若有所思,蕭楓索性便又接著說道,“隻是不知為何,此事我從未與張師兄說起過,他又是從何處聽來?為何會對我的事如此關心?”
“你少在這裡搬弄是非,裝可憐!”
“那你若沒有私心,你慌什麼?”蕭楓冷眼一橫,漫不經心得說道。
“你!”
張蒼月眼見自己的“大義”儘數被蕭楓說成了單方麵的“挑事”,頓時顯得怒不可遏了起來,又是朝著白眉真人拱手說道:“這姓羅的必存歹心,還請掌門以搜魂大法,查他心中真實想法。”
這一刻,蕭楓知道,他張蒼月有麻煩了。
靈道宗自視自己是為修仙大陸的名門正派,如何會用“搜魂術”這等邪惡之術?更何況還是對自己宗門弟子使用。這要是傳出去,靈道宗的臉麵還要不要了?
果然,就在張蒼月話音剛落下,楚月峰首座便率先發了難:“住口!”
繼而白眉真人亦是臉色難看得撫了撫衣袖,起身便要離開淩風閣。
而恰在此時,一直不曾說話的枯木真人亦是“騰”得站起來身來:“掌門師兄,他楚月峰的弟子故意搬弄是非,擾我弟子,這該怎麼辦啊?”
“此事尚未有明論,枯木師兄聽信羅楓一家之言,就想要處置我楚月峰的人,未免也太不把我這個首座,放在眼裡了吧!”
“好啦!都閉嘴!”
就在二人麵紅耳赤,眼瞅著就要將一樁弟子間的摩擦上升到山頭間的對立的時候,一道微風拂麵,一道白衣白發白眉白髯的慈目老者突然出現在了廳堂之上。
此人蕭楓從未見過,也不知是個什麼來頭。但就衝他能神不知鬼不覺,突然出現在這裡,其實力隻怕已經超然。
更為重要的是,殿上眾人一見到此人,頓時臉色一變,竟一同起身,躬身拜道:“見過老祖!”
“老祖?”蕭楓一愣,能讓這些人稱為“老祖”的,也隻有後山那幾位經年累月不出世的元嬰期師祖了。
今日之事,怎麼還驚動了這麼一號人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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