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敞再顧不上傳輸木簪,先保命要緊,拚命在身體原主記憶中搜索,卻是越用力,越不得。
綠豆眼繼續下一個“自報家門?”
又一女子被拉出來,邊被搜身邊畏畏縮縮答話“奴、奴家在沛水以南。”
“具體哪裡?”
“南、南、南香。”
“南香盛產香料?”
“不、啊,是,是有香料。”
“有沒有你不知道?”
“不、不……”
女子已經嚇傻。
綠豆眼瞳孔睜大了二分,審視片刻,似還有所懷疑,一抬手“這個可疑,暫押一邊。”
“不,我不是奸細,不是……”
兩個差役上前,不容分說,直接拽走,帶去了與李掌事相反的方向。
周敞心裡“咯噔”一下。
那女子明顯是被嚇傻的,可不像什麼奸細。
“下一個。”綠豆眼氣定神閒,負手依次往下。
他效率倒是高,搜身、問話,兩不耽誤。
變著花樣的問題,不一會兒就又揪出兩個答非所問的。
歌舞伎們,沒問題的放在一邊,都如釋重負。
被懷疑的,暫押去另一邊,都哭哭啼啼,如喪考批。
雖然是賤籍,但好歹還有命在。
若是一旦被認定成敵國奸細,那鐵定是小命不保啊。
越是往後,還沒被搜身問話的就越來越少。
最終柳娥被拎了出來。
周敞和楊姣原本都是躲在她身後的,現在也都避無可避。
綠豆眼一圈問題輪回來,也是耐心耗儘,山羊胡都不那麼翹了“哪裡人?”
柳娥尚算從容“奴、奴來自丹陸。”
“聽聞今年丹陸水患尤為嚴重,你是因此被販賣為奴的嗎?”綠豆眼感興趣的樣子。
柳娥一頓,隨即想了想“丹陸多雨,但奴家尚未聽聞家鄉水患。”
綠豆眼又瞄了兩下,擺擺手,就算過關。
原來竟然還有陷阱題?
周敞提醒自己提起十二萬分的小心,腳下不自覺往後稍。
四個女隸上前又拽過了楊姣。
綠豆眼還是同樣的問題。
楊姣聲如蚊蠅“奴、奴,來自丹陸。”
一次能說這麼多字,周敞也是第一次聽到,隻是她嚇得音調都變了。
“你們是同鄉?”綠豆眼指的是柳娥。
“不……認識。”楊姣掩飾不住地慌張。
綠豆眼瞥上一眼,繼而冷喝“哼,你支支吾吾,口音如此生硬,不像丹陸人,莫非撒謊?”
“奴、奴……”楊姣麵色慘白,似要申辯又緊張到說不出話來。
“嗯?”綠豆眼似也看出她是嚇的,但忽一抬頭,似發現了什麼,冷不丁上前,伸手一把拔下楊姣的木簪,“丹陸出木匠,你這木簪做工不錯,哪來的?”
楊姣直接嚇破膽“不,不是我的,不……”
“不是?”綠豆眼把飛鳥木簪在手中掂量兩下,豆眼睜圓,又扭頭去向正要被帶去一邊的柳娥頭頂求證。
但見木簪材質並不相同,又轉回來審視楊姣“這是酸枝木的,南方沒有,是北方才有的木材,你是北邊來的?”
“不,不是……”楊姣抖若篩糠,目光尋向柳娥求助。
周敞心頭一緊,原本她頭上的木簪在柳娥頭上,而她手中攥著的木簪可是與楊姣相同的。
正要藏起木簪,卻是已經來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