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在山路上繞了兩個大彎,直到天色全黑,才漸漸停了下來。
兩個護衛先一步跳下馬車,敲開院門,往裡通傳。
周敞抱著古琴跟元亓下了馬車,進入了一座三進的宅院。
“賀叔,去讓他們多找幾個粗壯聽命的漢子過來守在院子裡。”元亓邁進大門,邊往裡走邊吩咐。
“是。”賀喜隨口答應,回身又去吩咐剛才開門的人。
再往裡進了二門,有看院子的老仆帶著個小廝迎過來,手上還提著兩個燈籠。
元亓不等對方見禮,又是直接吩咐“馬上把前廳收拾出來,掛上簾子,一會兒許要見客。”
“哎、哎,是少東家。”老仆連忙答應退了下來,留下小廝打著燈籠在前引路。
元亓腳下不停,繼續往裡走,進了最後一層院子,便有仆婦也提著燈籠匆忙追過來“哎呀,少東家,您怎麼這個時候過來了?事先也不說一聲?”
她一出現,小廝便退了下去。
“宋嫂?你來得正好,收拾出兩個房間,再找幾件女人穿的衣服送過來。”元亓始終乾脆利落。
“是,是,少東家還沒吃晚膳吧,老奴這就讓人去做,隻是莊子上的食物粗糙,恐怕難合少東家胃口。”宋嫂屁顛屁顛跟著。
“無妨,下備下就是。”元亓並沒有多說,直接進了正房。
周敞一路始終緊緊跟著,見元亓始終井井有條,心跟著放鬆不少。
“蕭琴師,請坐。”元亓進了房間。
宋嫂給屋裡點上油燈,才又提了手上燈籠退了下去。
元亓回身,這才看到周敞還抱著琴站在原地。
“蕭琴師……”
“元小姐直呼在下名字即可。”元亓剛要再說什麼,被周敞打斷。
“蕭琴師,你原本就叫蕭嵐?”元亓反問。
周敞根據蕭嵐記憶回答“是,這名字是義父所起,原本姓什麼叫什麼,我早已忘記。”
“蕭琴師請坐,到了這裡,不必一直抱著琴,先放在桌上吧。”元亓再次請坐,自己也坐在了上首左側的椅子上。
周敞這才意識到她始終緊緊抱著琴,就像抱著一個嬰兒,趕忙回身將琴放在身邊的茶台上,也跟著坐下。
元亓目光落在一方古琴上,此時琴身上還包裹著藍綢布,內裡什麼也看不著,她卻是始終注視,不知在看什麼。
空氣沉默。
不一會兒,宋嫂送了熱茶過來,隨後賀喜也邁了進來。
元亓一見賀喜就問“賀叔,那些人可還在外麵?”
周敞跟著緊張地站起身來。
賀喜則回答“老奴一直讓門房盯著,應該還在,剛才就一直在不遠處晃悠,似想要進來又不敢。”
元亓端起茶啜了一小口,再放下茶盞就道“去讓他們進來吧,引去前廳,我要在那裡見他們。”
“少東家,我們……”賀叔還要再勸。
“無妨,”元亓不等他說下去,“賀叔,人進來了,您先依據蕭琴師馬車上所說,問一問對方情況,若是屬實,我再見他。”
“是。”賀喜依言又出去。
不一會兒,賀喜回身,告知人已經帶進來。
“怎麼樣?”元亓問的是,兩廂問詢,是否能夠對得上。
賀喜回答“是,基本差不多,隻不過,那人是說蕭琴師欠他的錢,故而追了過來,還說討債是天經地義,讓我們不要插手。”
元亓聽罷,隻略一沉吟,便又問“賀叔,你身上還有多少銀票?”
賀喜想了想“白日,銀票都捐出去了,現在身上隻有一張五千兩的大額彙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