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帝聽了,一張布滿皺紋的臉終於有了點笑容“那很好,正好這幾日鬱悶得很,你就留下來陪朕,說說話也好。”
“是,陛下不說,臣妾也是要留下來的,多日不見陛下,可想死臣妾了。”周敞對著老頭子說這樣的話自己都覺得惡心,但沒辦法。
但看在臨帝眼裡是另一番模樣,他歲數大了,一輩子見過的美女也不少,沈芮絕對算不上標準美女。
沈芮是鵝蛋臉,柳葉彎眉圓眼睛,看起來比實際還要小上幾歲,因此在臨帝眼中更像是個鄰家晚輩女孩。
不大一會兒,晚膳送上來,周敞使出渾身解數,把沈芮腦子裡編的故事,能說的全部倒出來,倒也哄得臨帝開懷大笑了幾次。
待用完晚膳,周敞還要想辦法留下來,主動上前道“陛下,臣妾看您那頭冠似乎挺沉的,累了一天,不如脫下,臣妾為陛下按一按頭部,可好?”
“哦?沒想到你還有這等功夫?”臨帝欣然應允。
周敞下午一進來時就已經確認臨帝今日所戴頭冠就是位麵客戶下單的那一個,但怎麼才能不露痕跡的“帶貨”,她卻一直沒想好,隻能見機行事。
周敞坐去了臨帝頭裡,摘下金冠放在一旁的四方桌上,然後比照前世學來的手法為皇帝按摩頭上穴位,心思卻隻在金冠上。
她可以立刻就將金冠“帶貨”,但彆說旁邊還侍立著幾個內監,就算無人,也不妥吧?
又是憑空消失,臨帝閉著眼睛已經似睡非睡,但她還睜著眼睛,總不能說什麼也沒看見吧。
“嗯?怎麼不說話了?”臨帝閉目似睡非睡,整個人都放鬆下來。
“陛下,剛才用膳的時候說到孝經裡的故事,讓臣妾想到一事,一直憋在心裡,不知當講不當講。”周敞打起精神,先把另一個問題解決,今夜還長,不愁沒機會。
“你一向話最多,還知道什麼是不當講的嘛。”臨帝心情好了不少,也能開起玩笑。
周敞眼尾掃著幾個內監,手上不停“那陛下先讓他們都下去,臣妾隻能說與陛下一人聽。”
“好。”臨帝沒有多想。
周敞就對幾個內監做個手勢。
內監們悄無聲息退了出去。
周敞這才強忍著嗓子乾疼,道“今早給貴妃娘娘請安之時,臣妾聽聞一事,說陛下因為袞服損壞、九旒冕落水一事要降罪奕王殿下,實在感到不安。”
“不安?對了你那日也在禦花園中。”臨帝繼續閉目養神,倒沒當回事兒。
周敞一邊按揉一邊往下說“那日本是祭祀大典,臣妾因為身體抱恙不能參加,但悶在屋裡又實在無聊,因此去錦鯉池邊望風,不知不覺天色晚了,就看到了奕王跟十二皇子殿下……”
“對了,”臨帝打斷,突然坐起身來,“那麼你是親眼看到九旒冕掉到錦鯉池嗎?”
沒想到臨帝隻關心財物。
周敞隻好擺出認真樣子,想了想然後搖頭“天黑,那時又起了風,尚衣監的人突然摔在一起,許多東西滾落,臣妾不能肯定。”
臨帝神態失望“那你要說的是什麼?”
“臣妾要說的是關於奕王殿下的事情。”周敞小心翼翼觀察臨帝的神情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