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與的小院簡樸乾淨,屋宇整潔,唯有他所居這一間臥室,除了有床的一麵,其餘三麵全部擺滿了書,書桌以及書桌周圍還擺滿了各種瓶瓶罐罐的藥罐和藥爐等物。
鐘與不愧是讀書人。
奕王的書房空空蕩蕩,而這間屋子中卻已經塞不下了。
“哎呦,怎麼忘了。”王媽媽猛一拍大腿,又向鐘與懷中翻去。
瘦猴則直接地上一個白瓷葫蘆樣的小瓷瓶“喏,沒忘,剛才已經用過了,就醒了一下,又暈過去了。”
“幾下不夠,就得一直聞。”王媽媽一把奪過,將壺嘴拔開,用葫蘆嘴放在鐘與鼻子下來回給他聞。
周敞猜測裡麵該是某種藥油,比如類似風油精一類的東西。
鐘與聞了一會兒果然悠悠轉醒。
緩緩睜開眼睛,見奕王竟然在此,掙紮著就要起身下床。
周敞趕忙阻止“鐘先生剛醒,隻管躺著。”
“並不大礙,都已經習慣了。”鐘與堅持下床。
王媽媽便給他拿來的鞋子重新穿上。
“鐘先生,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總不會無緣無故暈倒,你不是去籌款的嗎?”周敞坐在了對麵椅子上,想起了三天前鐘與托給她的“任務”。
王媽媽剛才一直沒吱聲,現在鐘與醒了,心一鬆也騰出時間來關心究竟“是啊,是誰傷你,老娘一定不放過他。”
鐘與瞥一眼躲在門邊的多福多寶,搖搖頭對王媽媽道“我沒事兒,你帶著多福多寶先去吧。”
王媽媽是個粗人,眼見鐘與似乎無事,咬了咬嘴唇,又轉向周敞“王爺,老奴先告退了。”
說完帶著多福多寶離去。
周敞根據奕王風銘的記憶,知道多福、多寶都是王媽媽收養的孩子。
鐘先生雖然跟王媽媽是半路夫妻,但卻撿了這麼一對雙胞胎,還給取了名字,並支持王媽媽收養,為將來可以老有所依。
“鐘先生,到底是怎麼回事兒,你慢慢說來。”周敞擔憂,鐘與臉色還是不好。
鐘與五十出頭的年紀,雖然看起來像是四十多歲的樣子,須發尚且都是烏黑,但麵容清臒,常年體弱身虛,又愛多思憂愁,讓人看了都發苦。
“鐘先生,你真被人打了?”瘦猴也跟著追問。
鐘與搖頭,沒有回答,龍須而問“唉,屬下無能,這次是沒籌到銀子,王爺那邊怎麼樣?應該不至於空手而歸吧?”
周敞就向懷裡一掏,掏出剛揣在懷裡的一摞子銀票,交給鐘與“先生不必擔心,雖然沒有預期的五千兩,但也弄到了三千兩。”
奕王為啥窮得叮當響,問題全在這裡。
但周敞不好上來就破壞奕王人設。
鐘與愁雲慘霧的臉一下子撥雲見日,雙手接過“真是太好了,這肯定能挽救不少南方的災民。”
周敞現在不僅欠視點係統的“貸款”,還“欠”著奕王風銘和鐘與,否則也不至於剛解了禁閉就去端王府給端王妃當奴才使。
周敞心中怨念,但嘴上還要硬挺“這些估計還是不夠,我們再想辦法,先生不必著急。”
窮,但堅持慈善。
這是什麼行為?
周敞沒辦法評價。
但這兩人“珠聯璧合”,都是她的“隱形債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