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上次煉製凍瘡膏一事之後,一晃兩個月過去。
九月的錦都本該剛入深秋,昨夜卻已經飄起了雪花。
臨國和蜃國的戰爭卻還沒有分出勝負。
周敞幾乎是在王府中“閉關”了兩個多月。
之所以“閉關”也是無奈之舉。
自那日在書房“舔”完銀子之後,沒過幾日,錦都城迎來了第二次大幅度降溫。
鐘與身體尚未全然恢複,卻還是強撐著來了書房“王爺,氣溫驟降,屬下住在王府之中尚覺寒冷,西城泥弄坊那邊的百姓可又該加棉衣棉被,照今年的情形,也得提前開始施粥施藥。”
現在周敞也曉得,每年入秋之後,奕王都會想辦法籌措銀子,然後用在窮苦百姓和乞丐身上。而今年則是天氣異常特殊,還要提前上三、四個月而已。
周敞現在麵對鐘與虛弱的身體和殷殷期盼的目光,一個“不”字也說不出,甚至想都不敢想。
更彆說,擺在書房地中央的一萬兩銀子,更是沒半點兒借口,她不給怎麼能行?
“王爺想必是早有預料的,今年銀子倒也寬裕,”鐘與說話時目光落在箱子蓋上,唇邊難得溢出一絲欣慰的笑容,“寒氣來得太早,許多露宿街頭的人,瓦不遮頭的人肯定都要凍出病來,好在今年手頭寬裕,前段時間收購的藥材也將陸續運回,想必今年能少凍死餓死一些人。”
“鐘先生肯定有救世主情節。”周敞隻敢暗戳戳這樣想上一想,又對自己下個狠心,“先生將這一萬小定銀子換成銀票,先挪五千兩取用,至少要讓吃不上飯的人,在寒冷的天氣裡能喝上一碗熱粥。”
許多貧苦百姓生病根本不是什麼沒有妥善照顧自己的身體,甚至不是因為勞累,而單純就是餓出的毛病。
因此施粥甚至比施藥對窮苦百姓來得更為重要。
這個道理不用教,周敞前世就懂得。
鐘與緊蹙的眉頭卻還不舒展“唉,藥材價格上漲的厲害,杏花坊的藥鋪那邊馬上就會人滿為患。四味藥鋪的銀子全鋪在了收購藥材上,現在也挪不開。王爺,這剩下的五千兩,若是沒旁的安排,是不是就也……”
這是一分也不打算給她留啊。
周敞緊咬後槽牙,雙手死死掐住大腿,才能遏製想要先拿幾錠銀子“壓心神”的心思“罷了,剩下的五千兩,先生也拿去吧。”
鐘與這才振衣而起,欣然一禮,深深謝過。
周敞眼看著一萬兩白花花的銀錠子從眼前抬走,著實心口難受得緊。
最終熬不過,又從鐘與那裡要了五百兩銀子的銀票。
又做了半天的心理建設,捂著要來的五百兩銀票自我安慰,現在戰爭期間,全國禁止娛樂,有銀子也沒處花。
這才算勉強將這件事情從心裡“擺平”下去。
一萬五千兩一眨眼就捐了出去,而欠元家的銀子該付也得付。
周敞本來打算真的按照一條蛇一兩銀子付給元家,結果元亓算上蛇連同邀月坊的費用一共隻要了一萬兩。
一萬兩就是那日本來已經預先付給邀月坊的定金。
周敞沒有出麵,但就這件事情讓鐘與跑了三次,也算是誠意上再加誠意了,但元亓家堅持不收更多。
因此周敞也不再勉強,等於總算留下了一點零花錢。
另一方麵,即便手上有了銀子,但臨國與蜃國的這場戰爭卻還在持續。
周敞也不知是蜃國國主生命力旺盛,還是臨國國勢衰微,隨著了解臨國越多,她越覺著如此泱泱大國該不會這麼長時間都打不過一個彈丸小國才對。
可是傳來的消息就是一個比一個更不樂觀。
顯王風錚到底在乾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