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小姐……”周敞追上去,扶著元亓馬車的車廂壁大口喘氣,右腳又傳來清晰的疼痛。
“王爺當心呐”瘦猴一手抱著錦盒,另一隻手扶著周敞。
元亓沒有下馬車,而是將車窗簾再次掀開,眉頭微蹙。
“元小姐可是來找我的?”周敞疼得直抽冷氣。
車窗的陰影擋住元亓小半張臉,她看不出元亓的情緒。
“殿下是崴了腳嗎?”半晌,元亓清越的聲音才問出話來,似又歎了口氣,“殿下也該早回府休息,莫要為了旁個事情耽擱才是。”
周敞估計,元亓隻看到了她站在台階上,該是以為她是因為追馬車才崴到腳,卻也不必解釋“剛才是個意外,沒什麼,多謝關心。”
“如果殿下沒有什麼事情,那民女還有事,不便耽擱,先告辭了。”元亓話說得很快,聲音裡夾著心不在焉又失魂落魄的冷淡。
言罷,隔著車窗微微頷首,也不給周敞說話的機會,就放下了車窗簾,回頭一個輕輕的“走”字。
周敞還要再說什麼已經來不及,元亓的車夫已經催動馬車離開。
奕王的意識莫名失落。
周敞就是再反應遲鈍,這會兒也隱約感應過來,元亓肯定哪裡不對勁兒。
可是,她已經許久沒有見過元亓,難道是為了文傾言?
“文傾言”這個名字一跳出來,周敞這才想起,昨天她原本就是在追文傾言,結果遇見梅生之後就把文傾言拋諸腦後了。
難道是文傾言出了什麼事兒?
她這邊心中胡思亂想,奕王的意識裡卻又冒出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陌生情緒。
“奕王殿下、奕王殿下……?”
周敞再一回頭,鄭途那一張香腸煎蛋的臉就像頭皮膏藥又貼了上來。
“你要謀官職,為什麼來找本王,不該找吏部更為合適?”周敞實際上想問的更多,但更想先打發掉這人。
“殿下有所不知,學生所求乃戶部左侍郎一職。本來學生也拜托了吏部左侍郎王仁,但後來又聽說,吏部右侍郎鮑敏推薦了原戶部郎中魏訓升任戶部左侍郎一職。殿下是知道的,那吏部右侍郎鮑敏則是榮王殿下的人,而學生托的左侍郎王仁還是通過端王殿下的內弟,關係遠且不保靠。因此學生就像,奕王殿下一言九鼎,若是托在您的門下,是一定沒有問題的……”鄭途連珠炮似的一口氣說出許多官職和人名。
周敞扶著瘦猴往台階上走,就記清楚了第一句“戶部左侍郎”。
前段時間剛跟戶部右侍郎錢亮打過交道,印象實在不佳,那時也知道,戶部尚書尚在空缺,前尚書和左侍郎都已經進去了。
周敞好容易上了台階,一扭身,見鄭途還跟在後麵,如細線般的小眼睛也不知到底是有眼力還是沒眼力。
雖然俗話說“早起的鳥兒有蟲吃”,但鄭途也未免太早了吧?
還有一句話叫“一事不托二主”。
而這個鄭途顯然是四處找關係,能托的人都托。
且這裡是奕王府大門前,有些事情即使是公開的秘密也不應該如此擺在明麵上談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