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與臉色還是奇差,卻還堅持要去“王爺現在也不必擔心這些瑣事,銀子雖然緊張,但眼看再有一個多月就要過年,府上的糧食是吃不完的,再加上拿去黑市上賣的這些,肯定夠用。”
周敞不得不勸上一勸“先生臉色不好,許是剛才激動過度,不如回去休息,賣糧食的事兒也不急在這一天兩天。”
鐘與想了一下,卻道“凡事還是往前趕,賣了這批糧食,剩下的收拾收拾還可以拿去施粥。”
周敞接觸了鐘與這麼久,也知其表麵沉穩,內裡是個急性子,凡事是趕早不趕晚,說做就恨不得馬上完成的性子,因此也起身道“既然這樣,那麼我也同先生前去。”
於是,鐘與領著周敞,帶上高遠和瘦猴,裝上兩輛馬車的糧食,準備去往東市坊。
“等等,王爺,您今天的骨頭湯還沒有喝呢。”景姑姑端著一個托盤追出來,上麵還放著一個蓋碗。
周敞站在大門口瞧一對新換的石獅子,而她的胃一聽“骨頭湯”三個字,直接折了個個兒。
石獅子是在右腿被砸後的第五天換上的,隨同送來的還有一份一萬兩銀子的彙票和名貴藥材。
周敞掙紮半晌,沒有見鄭途,並且將他送進來的東西與金貔貅一並退回。
鄭途送禮之意卻也甚誠,強行硬塞,不收不走,最後還是鐘與當著鄭途的麵,將一萬兩的彙票撕毀,才讓他“落荒而逃”。
結果一低頭,卻又發現藥材和金貔貅還留在了門口。
沒有辦法,瘦猴又將藥材和金貔貅收了回來。
周敞也就將藥材留下,全當是賠償砸腳的醫療費,然後又掃一眼金貔貅問“那彙票撕了也不打緊吧,一萬兩銀子錢莊也認吧。”
“許是認吧……”瘦猴全部注意力用在翻找藥材上,看有沒有什麼能直接放嘴裡嚼的。
“都說了是藥材怎麼可能有吃的,你趕緊趁著景姑姑沒瞧見,送去四味藥鋪,給傅掌櫃,讓他看著處理。”周敞又吩咐。
瘦猴從一堆藥材盒子裡抬起頭“王爺不留下來補身子?”
“再補就要冒火了。”周敞怕的就是這個,又想起一事,“藥材送出去之後,鐘先生若是問起,你也向他交代一句去向。”
“那這金貔貅的去向呢?”瘦猴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周敞又睨一眼,也是心中搖頭“先放這裡吧,總能派上個用處。”
之後,瘦猴依言去了。
饒是如此,雖然沒有藥材,但景姑姑始終堅持應該用大骨湯進補,每日逼著周敞怎麼也得喝上兩碗。
“啊,好……”周敞也早就放棄了掙紮,端起湯碗咕嘟咕嘟就喝了下去。
景姑姑很滿意,又遞給瘦猴兩盒藥膏“把這個送進宮裡帶給李執,上次的藥膏可能已經用完了。”
瘦猴接過去揣在懷裡“好勒,您放心。”
周敞亦想起從前奕王未成年之時,李執對他們也多有照應“景姑姑,有機會本王應該多謝他,但就是不知能為他做些什麼。僅是送個藥膏,會不會不太夠?”
“王爺不必掛心,否則反而讓他不舒坦,”景姑姑就是談起相識多年的老友,“這藥膏,秋長的腿也是常年要配藥的,每次給秋長配藥的時候也就一並將這個藥膏做出來的,倒也不費什麼事兒,他用著也沒負擔。”
一提“秋長”,周敞也想起來“怎麼沒見秋叔?”
每次出門進門,雖然不一定說上話,但總能看見秋叔拎著個酒壺在大門附近晃悠。
瘦猴將腳凳從馬車上取下來,扶周敞上馬車“秋叔昨天晚上酒喝得多了些,想必還在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