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什麼為了夜晚的治安著想,都是胡扯。不過百姓也有百姓的辦法,一般有院子的不用理會,沒院子的棚戶夏天就基本省掉窗戶紙就是了。”瘦猴接過了話茬,夥計也就退了下去。
“那什麼‘臟水稅’呢?”周敞又問。
三觀已被震碎,沒有想到開窗稅就真的是不讓隨意開窗的意思,虧有人能想得出來。
瘦猴聞一知十“這個應該就是不讓隨意倒臟水,具體奴才也不是太了解,好像現在都是一年統一收一次,而且隻有像錦都這樣的大都城裡才有這項規定。”
古代沒有下水管道,不讓倒臟水,那讓往哪兒處理?
“這還讓不讓人活了?這得是多缺德的人才能想出來的主意。”周敞實在沒忍住吐槽。
瘦猴聳聳肩“沒有辦法,從前也有好多,不過這兩年尤其嚴重,主要還是這場仗給鬨得,過了年這仗就打了整整三年,打仗就要花錢,朝廷缺銀子管誰要去。因此名目也多,反正都是平頭百姓遭殃。”
“物價本來就在飛漲,如此下去……”周敞正要說什麼,忽然一人從旁邊而來,走上了茶樓台階。
那人邁著四方步,個子矮小,一身墨綠錦緞寬身長袍,身上還披了一件厚重的墨狐大氅,就像是小孩穿大人衣服,根本撐不起來。
小個子同時看到了周敞,一揚眉毛“喲,這不是奕王殿下嘛,怎麼站在這裡。”
周敞一怔,奕王的記憶裡一點兒也沒有。
小個子二十多歲的年紀,麵上無須,略一拱手,態度倨傲“看來奕王殿下是貴人多忘事,在下邱印,端王妃正是家姐。”
端王小舅子?
這麼一瞧,那一雙吊眼倒還真與端王妃邱氏有幾分相像。
從前周敞隻見過端王妃,端王妃一雙眼睛往上吊,本以為是與端王一樣隻把眼睛放頭頂,還曾暗道二人有“夫妻相”。
今日得見邱氏的弟弟才知道,那一雙吊眼竟是天生的。
“啊……”周敞“啊”了一聲,往下卻沒話說。
“奕王殿下怎麼站在這裡?”邱印得仰頭才能看到周敞的臉。
“茶樓說不開包間。”周敞敷衍一句。
不喜歡端王,連帶也不喜歡他這小舅子,尤其是小個子配吊眼,總給人一種老鼠咬咬人的感覺。
更何況,邱印說話的時候,一雙吊眼上下有意無意翻騰眼皮,打量評估之意再明顯不過。
“嗤……”邱印嗤笑毫不掩飾,伸出雙手“啪啪”拍兩聲巴掌。
茶樓掌櫃就不知從哪裡冒出來“哎呀,邱公子,您怎麼來了?”
“給本少爺把二樓的包間準備好,本少爺一會兒要招待客人。”邱印話是對掌櫃說的,斜睨的眼神一直沒離開周敞。
“是,是,邱公子裡麵請。”掌櫃說著親自將邱印往二樓請,順便衝裡麵喊,“夥計,上去收拾二樓丙字號房。”
“哎,來了。”後麵夥計答應。
邱印與周敞擦身而過,輕蔑一笑,徑直上了樓梯,剛走了兩步,又回過身來,居高臨下“啊,奕王殿下,我倒是忘記了一件事情,聽說顯王大敗,退守麥城,這個消息也許殿下還不知道吧?”
一雙吊眼就像是第二張嘴,使勁兒盯著周敞的臉,擺明想看笑話。
“那又怎樣?”周敞胸口就像挨了一拳,生生受了,但語氣也是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