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敞也不等彭派表態,又問挑菜男子“老兄,你那一挑子菜值多少錢?”
挑菜男子被拖到一邊癱坐在地上,周圍人也沒大聽清周敞和彭派的對話,都不知周敞身份,但看他能跟彭派直接對話,也知非富即貴。
“五,五百個銅錢。”挑菜男子伸出一隻手五個手指。
還不到一兩銀子?
周敞就對彭派道“賠他十兩銀子。”
彭派瞪著大大的熊貓黑眼圈裝傻“奕王殿下,怎麼這種事情您也管?”
“路見不平,人人可管。”周敞昂然。
“不不不,這兩筐菜就是半吊錢,小人隻要賠菜錢,大老爺行行好。”挑菜男子說著搖搖晃晃從地上爬起來。
“怎麼,一身的傷不需要治療嗎?”周敞理所當然,向彭派伸出手。
要是放在現代,打一巴掌怎麼也得三千元起,何況這一身的傷。
彭派臉色陰沉下來,不僅僅是十兩銀子的問題,還有關他兵部尚書府的麵子。
“喂,還走不走,不走我先走了,你坐後麵的馬車。”兵部尚書夫人又掀開車窗簾往外吼。
她嗓音尖銳刺耳,這一喊,簡直能刺穿耳膜。
彭派臉色更加不好,更加沒有麵子。
但見周圍人人側目,也沒辦法。
彭派從袖口中掏出幾塊碎銀子掂了一下。
挑菜男子迎上來就欲雙手去接。
彭派瞧也不瞧,翻手將銀子扔在地上,然後朝周敞拱手一禮“下官還有急事兒,先告辭了。”
說完也不等周敞答應,轉身上了馬車。
周敞瞧了一眼地上的三、四塊碎銀子,具體也不知能有多少。
瘦猴從周敞身後冒出來,幫著撿起來,在手中掂量“喲,這估計超過十兩了呢。”
說著他將碎銀子遞給挑菜男子“給,說不好你還賺了呢。”
那邊官兵開始清理道路,車夫調整馬頭方向。
周敞帶著瘦猴和挑菜男子慢悠悠避開到馬路一邊。
目送馬車離開,周敞見挑菜男子膽怯望著他,就道“這些銀子你拿著吧。”
挑菜男子還是哆哆嗦嗦不敢拿。
“這是你應得的。”周敞又說了一遍,“回去用這銀子把傷也治一治。”
“這位貴人尊姓大名?”挑菜男子問。
“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誰,拿著銀票快回去。”周敞眼看這人鼻青臉腫站都站不穩。
他顫巍巍舉起的手粗糙又紅,上麵滿是裂口和血痕,很是可憐。
“貴人大恩大德,他日小人要給貴人立一個長生牌位,供奉起來。”挑菜男子一行眼淚從眼角流出來。
“不必。”周敞最見不得這樣。
瘦猴見挑菜男子始終不敢接,上前將碎銀子塞到他衣襟裡“拿好,彆再被旁人惦記上。”
說著話的功夫,彭派的車已經消失在人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