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挽音嚇得臉色慘白,身體更是抖得厲害,雙腿一軟,整個人無力地向後倒去。
好在一雙強壯有力的大手及時接住了她。
她抬起淚眼朦朧的雙眼,望著來人,心中的悲痛終於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孟玨也看見了酒壇裡裝著的是什麼。
“是她乾的,一定是她……”她喃喃自語,蘊著無儘哀傷。
又突然情緒失控,不顧一切地在孟玨的懷中拚命掙紮。
幾乎崩潰地嘶喊著“就是她!我要殺了她!我要殺了她!”
孟玨緊緊地抱住她,不讓她有任何逃脫的機會,一遍又一遍地輕聲安撫道“阿音,不要哭,你的病還沒有好,你不能激動。”
蘇挽音完全聽不進去他的話,繼續瘋狂地哭喊著“你放開我,放開我!我一定要殺了她!”
晶瑩的淚珠順著蒼白的臉頰翻滾墜落。
她絕望而痛苦地痛哭流涕,聲音嘶啞“她殺了桃夭,可我卻救了她,我真是個蠢貨,我愚蠢至極”
蘇挽音最後哭到昏厥過去。
醒來時,屋裡空無一人。
她微愣了下,這才想起藏在酒壇子裡的桃夭,於是掀開被褥,光著腳就往外跑。
那原本放著酒壇子的地方已經空空如也。
她像是發瘋了般,四處尋找。
“阿音!”
孟玨看到她光著腳丫子滿院子亂竄,急忙跑過來。
“天氣這麼冷,你怎麼連鞋子都不穿,這樣會著涼的。”
蘇挽音根本聽不進去他的話,隻是瘋狂地抓著孟玨的衣襟,問“桃夭在哪裡?你有沒有看到桃夭?”
孟玨眸光微動,然後將手中的白玉壇子遞到她麵前。
“我讓人把她火化了。”
蘇挽音看著眼前的白玉壇,驀地湧起的淚水,瞬間濕了眼眶。
她顫著雙手接過,明明這個玉壇很輕,但此刻握在手中卻感覺有千斤重。
孟玨一顆心快要被她的哭聲揉碎了,忍不住跟著紅了眼圈,“阿音,不要再哭了,你的身體會受不了的。”
“是我沒用,是我沒有保護好她”
蘇挽音把玉壇緊緊抱在懷中,“我還給了攢了嫁妝,明明再過幾年,她就可以出宮了,為什麼,為什麼”
“我這世間最後一個親人,也沒了”
孟玨攬人入懷中,感受著她單薄顫動的肩膀,頸間暈染的濕潤一下燙到了他的心底。
溫柔而堅定的聲音在蘇挽音耳邊響起“還有我,阿音,我會永遠在你身邊。”
她沒有回應,隻是默默地低垂著頭,任由淚珠一顆顆往下墜。
孟玨輕撫著她的後背,等她的哭泣聲漸漸減弱,身體也不再顫抖時,才道
“我帶來的護心丸已經全部用完了,我得去太醫院取藥,你乖乖在這裡等我,我們一起吃午膳,之後我陪你出去散散心,好不好?”
蘇挽音眼神空洞地點了點頭,聲音沙啞“好。”
聽到她如此乾脆的回答,孟玨心中懸起的石頭總算落了下來。
他低頭,看到她光著的腳丫,心疼地皺了皺眉,想要抱她回屋裡。
蘇挽音卻輕輕推開了他,自己慢慢地走回了房間,穿好靴子,然後抱著玉壇呆呆地坐在凳子上,仿佛失了魂。
孟玨望著屋內那個孤獨而淒涼的背影,心中無奈又憐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