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秀文卻在聽到月子二字時暗淡了眸光。
右手不由自主地撫上自己的肚子。
她的孩子,沒了。
以後可能永遠也不會有了。
嘴唇一咬,她悲痛地關上門趴到床上哭去了。
沈紅梅正在想事情,全然沒注意到自己的女兒已經被悲痛緊緊纏繞。
她在盤算自己的錢能不能重新找塊地建屋子,又想著是自己這屋子擴建劃算還是另尋個屋子劃算。
然後還得想口袋裡那麼多的錢該怎麼花。
最後更得想上頭的崔家存著什麼心思。
“鬼婚。”她淺淺咀嚼著這兩個字,望著天上正紅的太陽眯起眼,“那我倒要看看有什麼鬼。”
捉拿鬼怪,捕捉妖獸,正是她這等修仙人的分內之事!
想到這兒,她忽然想起自己好像好久沒有打坐了。
自從和女兒一起睡後就一直躺著了。
她趕緊尋了個好位置打了個一個時辰的坐。
打完坐出來,太陽正好。
沈紅梅到廚房舀了點水擦了把臉,看著水缸中很是危險的水線,她毅然決然地拿起擔子,挑著兩個水桶就出門去了。
一桶水能裝二十斤,兩桶就是四十斤,要裝滿三百斤的水缸要來回好幾趟。
以前這件事都是老大和老二在做,老三那混賬要他幫忙去地裡收個稻子就在那裝咳嗽。
老四就不說了,因為是個讀書的苗子所以被家人賦予厚望,早早地送到鎮上學院去念書。
已經過了童試正等著今年八月去考鄉試,如果能考出個秀才來,那就真正是要跨越階級了。
鄉試三年一次,這次老四不去考以後後悔的話得要再等三年才能考。
也不知道張豐徳說想要去當兵是一時興起還是真的有這個念想。
對於她來說,這二者其實都差不多。
當兵如果有出息,到時候封個什麼將軍,也照樣是光耀門楣的事。
“呦,張家婦!今兒怎麼是你來挑水啊?”才走到坡下就有人向她詢問:“你家大賢大深不在家?”
沈紅梅嗯嗯兩聲,不打算多說。
那人卻是個看不懂的,直愣愣地走過來,“彆怪哥說話難聽,你說說你,你一個婦道人家整日做這種事多叫人心疼,你喊哥一聲,哥幫你挑水。”
此人名叫章十錢,是個三十歲的老光棍,往日有事沒事就到處說大話,行事作風叫人十分不爽。
尤其愛占女人的便宜,一看到女的就像現在這樣懟上來,借著說話的由頭摸摸肩摸摸手。
一些人不和他計較,他也就越發大膽。
聽說幾月前被人打斷了手,現在是養好了又開始了。
沈紅梅嫌惡地瞥了他一眼,“當真?我叫你一聲哥你就把我家的水缸都給填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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