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暮嬋剛入大商,便注意到了楚南離的情報。
大商權貴自然沒有得不到相關消息的道理。
幾日之間,關於楚南離‘抗旨不遵’的消息就已經傳遍了整個上京權貴階層,並從上京開始向其他州府擴散。
上京,何家。
在普通百姓的眼中,何家遠遠算不上頂尖勢力。
甚至,何家極少成為人們茶餘飯後的談資。
不過,作為延綿近千年名門望族,何家自然並不簡單。
何老太爺,膝下三子,長子何必,擔任吏部尚書,掌管官員升遷任免。
二子何望,擔任京畿道副監察使,隱形權柄不小。
三子何龍,是一個標準的米蟲,不生產、不勞作、不讀書……
用何龍的話來說,我爹有錢,有很多錢,那我花點兒怎麼了?
又不會花完!
不過,在何老太爺的棍棒教育之下,何龍雖然吃喝玩樂樣樣精通,但眾人對他的評價卻出奇的不壞。
甚至,以平頭百姓的樸素價值觀來看,何龍要比兩位哥哥好得多。
能做到孝順父母、兄友弟恭,與發妻感情相融,對待朋友非常真誠……
這樣的何龍要是壞人,那滿朝朱紫,如何自處?
豈不是比畜生還要不如?
而且,關鍵的是,何龍很會生兒子。
他的兒子何其正,除了樣貌,其他方麵與何龍一點兒都不像。
在何家的助力之下,何其正還未到中年就成為了禦林軍左衛將軍。
這下,何龍躺的更平了。
甚至,偶爾都敢在談笑之間頂撞何老爺子一句“現在我兒子能養我了,你威脅斷掉我的例銀,我不怕了啊,爹。”
何龍作為與何家格格不入的米蟲,能夠活的非常滋潤,自然也有其道理。
自知之明!
何龍對於自己的認知非常清晰,甚至何老太爺也曾說過
“你這個皮懶貨,但凡你能把五分心思用在家族事務上,你老子我肯定能輕鬆點兒。”
這一天,何家,正堂。
何老太爺、何必、何望、何龍以及何家的三代齊聚一堂。
何必換上常服,渾身儘顯儒雅之色。
他眉頭略皺,但語氣溫和的對何其正說道
“今日童公公回京交差,
言‘南越與倭人聯合進犯南疆,故楚南離以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為由,拒絕按聖旨要求按時回京。’
陛下震怒!
在朝堂眾目睽睽之下,大罵楚南離是亂臣賊子,人人得誅之。”
即便在家中,閉門說話,何必對於童貫也未直呼其名。
其為人之謹慎,可見一斑。
“小正。
我覺察當時童公公的彙報言語,多有誇張和推諉責任之嫌。
之前你隨他出使南疆。
給我們說下,童公公此人如何?
傳旨之時是什麼情況?
也好讓我們對此事做到心中有數。”
何其正點點頭,恭敬的回複。
“爺爺,大伯,二伯,父親。
童貫此人,一朝得勢,飛揚跋扈,且貪得無厭。
他出京之後,每到一地,必接受當地官員和士紳宴請。
據小侄估算,童貫一路上收入囊中的銀兩不下十萬兩。”
頓了頓,何其正繼續道
“至於傳旨當場是什麼場景,由於我們禦林軍都沒進入鎮南軍大營,所以具體情形我知道的也不詳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