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誰啊,用手抓菜吃,也太惡心了!”
“就是,手這麼臟!
“太沒禮貌了!”
孩子們一鬨,頓時滿屋的人都看著這桌。
見得自家兒子用手往盤子裡抓菜,饒是朱大瞢子臉皮賊厚也會也有些不好意思。
忙放下筷子快步走到孩子們那桌,把朱金寶拉下來。
朱金寶手裡拿著塊大肉骨頭,啃得正香,哪裡肯下桌,立即哭鬨起來。
朱大瞢子見滿屋子都冷臉看著他們父子,一時也有些下不來台,惱怒的給了兒子一巴掌。
朱金寶哇的一聲大哭起來,往地上一躺,就邊哭邊打滾。
即便如此,手裡那塊大肉也沒舍得放下。
見兒子挨打,羅氏也坐不住了。還抓著筷子呢,便衝上去往周大瞢子背上狠狠的捶了兩記。
扯著嗓子破口大罵道:“你個殺千刀的,你想打死他啊。沒出息的孬貨,就知道窩裡橫,有本事橫外頭人去。”
一麵抱起朱金寶抱在懷裡心肝兒肉的哄。
羅氏在家裡橫慣了,見朱大瞢子冷臉站著也不來扶她們母子,心頭更加火起,手裡的筷子想也不想就朝著丈夫摔了過去。
朱瞢子下意識一躲,那筷子便啪的一聲砸在他身後的牆上,又反彈出去,正好貼著蔣禹清的臉蛋兒擦過。
蔣禹清初時被嚇了一跳,接著便覺得左臉一陣劇痛,控製不住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小嬰兒的臉本就嫩,這麼粗的筷子高速撞上來,蔣禹清的臉立即紅腫了一片,隱隱有血絲滲出來,看起來格外觸目驚心。
這下子可算是捅了馬蜂窩。
老胡氏看著家裡心肝寶貝被打成這樣,氣得直發抖,把筷子重重往桌上一拍。
指著還在撒潑的一家子怒吼道:“老大老二老三,杵著乾什麼。
還不去拿鋤頭把子來,把這一家子不要臉的潑皮無賴打出去。要死死自己家去,彆上我家來撒潑。”
尚不等三兄弟反應過來,那廂朱氏已經率先抄起一根鋤頭把子衝了上去。
照著羅氏和朱大瞢子劈頭蓋臉就是一頓好打,一邊打一邊哭罵:“滾,滾回你朱家去。
你們見不得我好,恨不得我去死是吧。我倒了哪輩子黴,同你托生在一個娘胎裡,你要這麼害我。
滾,滾出去,滾出我家!從此後,我就當你們死絕了!滾,滾啊!”
一時間屋裡兵慌馬亂。蔣老二忙著哄媳婦,女眷們忙著哄蔣禹清,忙著找大夫。
蔣家其他的大小爺們,不計手裡抓著什麼,都拚命的往朱大瞢子和羅氏身上招呼。
在他們家心肝寶貝的百日宴上找事兒,還傷了她,簡直罪無可恕。
就連朱金寶也被暗中踹了好幾腳,打得幾人嗷嗷直叫,抱頭竄鼠。
若不是怕打死人攤上官司,蔣家男人的棒子差點就要往這兩口子腦袋上招呼了。
這其中又以蔣文淵下手最狠。
專挑外頭看不見,實則最疼的幾個地方下手。
彆看這廝平日裡一派斯文,君子之風。實則蔣家三兄弟裡,就屬他最有主意。
用蔣禹清前世的話就是白切黑,笑麵虎。但凡惹了他的人,往往都沒什麼好果子吃。
這回朱家的幾個潑皮無賴攪和了他寶貝女兒的百日,還傷了她,他恨不能活撕了他們。
蔣家人直把朱大瞢子一家打出老遠,自然也引來眾多看熱鬨的人。
聽說這幾個在蔣家大鬨,還出手傷了蔣禹清,蔣族人的頓時怒了。
一並加入了追討的大軍,直把朱大瞢子一家趕出村子老遠,看不見才作罷。
甚至直接放言,以後再不準他們來西津渡,否則見一次打一次。
呸,特娘的,什麼東西!
雖然趕走了朱大瞢子一家,但這飯大家都沒什麼心情吃下去了,隻胡亂塞了幾口便草草收場。
好在大夫來看過,說隻是輕微的擦傷。隻是嬰兒麵嫩,才會看起來這麼嚴重。
留下一瓶溫和的藥油,叮囑一日擦三至四次,擦上三五天就好,以後也不會留疤。蔣家人這才放下心。
送走大夫,陸外公一家也要走了。
他們雖不放心外孫女兒,但一來女兒家裡人口多,實在沒地方住。
二來,今日發生了這事,親家家裡怕是有一番動作,他們住這裡難免有些不便,就隻好先回去。
臨行前,一再囑咐女兒女婿照顧好孩子,若有什麼事就托人去秀水灣說一聲。
蔣文淵夫妻倆,親自將嶽父一家送出門口。
趁著妻子與丈母娘說話的當兒,蔣文淵狀似不經意的同大舅哥道:“近日家裡遭了老鼠,咬壞了傳家寶。
雖已暫時趕走,但難保哪日不會再竄回來。
舅兄可有甚好法子,可以治一治這鼠患?”
陸平章瞅了妹婿一眼,目光幽幽道:“不過區區幾隻老鼠而已,妹夫不必擔心。我那裡有的是藥,保管藥到患除。”
蔣文淵笑著拱了拱手:“那便多謝舅兄了。”
回去的路上,陳氏問丈夫道:“你們方才在打什麼啞謎呢?什麼老鼠啊,藥的,我怎麼聽不懂?”
陸平章看了妻子一眼,意味深長道:“明天你就懂了。”
陸老秀才看了兒子一眼,捋著下巴但笑不語。
陸家人一走,朱氏淚又下來了,哭著同陸氏告罪:“三弟妹,實在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