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才驚覺,寶貝女兒或許不止可愛,還有極高的智慧。
最起碼她能記得哥哥們讀過的文章,否則無法解釋每次哥哥們背錯的時候,她都會準確的出聲提醒。
他把女兒舉到麵前,跟小團子麵對麵,笑著逗她:“爹爹的乖寶是不是知道哥哥讀錯了,所以提醒他們?”
“啊呀呀。”我不是,我沒有,彆瞎說!我隻是個連話都不會說的小寶寶,怎麼會知道這個。
奶團子小眼神兒飄飄乎乎的,就是不敢看帥爹的眼睛。
蔣文淵可不打算放過她“那以後,就由乖寶負責監督哥哥們讀書好不好?”
“璞......”不要!爹你這是在壓榨童工!這活兒是嬰兒該乾的嗎?
奶團子十分生氣。但看到帥爹臉上,自己噴出來的那密密麻麻晶晶亮的唾沫星子,又莫名的有丟丟心虛。
咳,那什麼,本寶寶也不是故意的,都是舌頭不太聽使喚,大不了我親一下就當賠罪了。
於是奶團子照著帥爹臉上就是吧唧一口,於是口水印子更亮了,亮堂堂閃閃發光的那種。
奶團子更心虛了,心虛之下便裝起了鴕鳥。把小肉臉往帥爹肩膀上一擱裝睡,裝著裝著就真睡著了。
好一會,蔣文淵方才摸出帕子擦去臉上的唾沫星子,再摸了摸頸窩邊沒幾根毛的小腦袋,笑的一臉的癡漢。
果然還是閨女香,就連噴年口水都帶著奶香味。
眾子侄們,看著親爹叔叔)一臉癡漢樣,紛紛在心底鄙視他。當然,他們絕不承認自己是嫉妒了,嫉妒他可以抱著妹妹這麼久。
平日裡,隻有幾個大的被允許短暫的抱一抱妹妹,幾個小的壓根不讓抱,怕他們力氣小,把妹妹摔了。
尤其是老七蔣禹川,著實委屈壞了。明明他才是一母同胞的親哥哥,卻不讓抱,委實太過份了。
從蔣文淵回家那天開始,便陸續有村民們上門來,想要求一副對聯。
蔣文淵也好說話,村民們來求,他便寫。每副對聯按字數收2030文錢不等。
從前他還是秀才的時候,便是這個價錢。如今他已經成了舉人,仍是這個價錢,便是極大的全了鄉鄰們的麵子了。
這事兒傳開後,來求對聯的人越來越多,甚至還有許多外村的聞訊而來。
到了二十五、六這兩天,人尤其多,蔣文淵壓根忙不過來。
不得已隻好抓了幾個子侄打下手,忙到掌燈時分,才堪堪把鄉鄰們要的對聯寫出來。
並放出消息去,明後天要出門送年禮,若是求對聯,得下午晚些時候再來。
蔣文淵這邊忙,蔣家其他人也忙。清洗用具還得買年貨,做年糕和糍粑,以及米果子。
清州盛產稻米,其中有一種香稻,煮出來的飯格外香,甚至有“一家煮飯十家香”的說法。
這種香稻產量極低,一畝田所得毛穀不過百斤,相應的價格也高。
通常隻有大戶人家過年時,才會買來,用黃梔子果染了色做成年糕,或自用或饋贈親友。再就是用糯米蒸熟做成糍粑,或是米果子。
這年頭,還得是風調雨順的年景,尋常百姓家才能勉強填飽肚子,過年也隻是象征性的買上兩三斤肉,弄尾魚,糊弄下嘴這便是極好了,哪裡能削想這些東西。
隻有家裡娶媳婦下聘時,才會打幾合糍粑,充作聘禮之一,這在鄉下便是極有麵子了。
再就是過年時,宗族裡出錢,做那麼兩三合上供祖宗,多少也是個意思。至於米果子,那就更難得了,因為得用到大量的糖和油。
鄉下人家,飯碗裡難得見到油星子,更何況是用油炸的米果子,想都不敢想。
今年蔣家的日子好過了,老胡氏大手筆的買了二百斤香稻米和三百斤糯米來做年糕、糍粑和米果子。
這樣,除了上供宗祠及送人情外,還能留下一些自己吃。
做年糕、糍粑和米果子,這些都是力氣活,光是自家幾個人肯定是不夠的。老胡氏便請了族裡親近的一些族人幫忙。
二十六做年糕。
香稻米泡上兩天,洗淨瀝乾水。把黃桅子果煮爛榨汁,將米均均的染成金黃色,再上鍋蒸熟。
不過半個時辰,香米飯的香味,便飄得滿村都是,饞得大人小孩直咽口水。就是蔣禹清也被這獨特特而霸道的香味饞得小鼻子一聳一聳的。
陸氏好笑的點了點她的小鼻子逗她:“我家乖寶也想吃是不是?”
“啊呀!”是啊,聞起來太香了。
“小饞貓!且等著,娘去給你拿。”
沒一會,陸氏便捏著一個極小的飯團回來了。蔣禹清一見,大眼睛頓時亮晶晶的,張著嘴要吃。
飯粒子進了嘴,那種獨特的,明亮清新秀雅的香氣,一瞬間在口腔中炸開來,令人如在雲中,簡直好吃到哭上輩那吹得牛逼轟轟的某國香米,跟它比起來連個渣都算不上。
奶團子嗷嗚嗷嗚的吃掉了香稻米飯,張著嘴還要。
陸氏卻是不肯再給了:“這東西雖香,卻是不好克化,你還小吃多了容易積食。”
蔣禹清雖覺得遺憾,卻也知道娘親說的有道理,便也不再堅持。左右,以後還有機會吃到,不急於這一時。
吃過飯,她鬨著要去院子裡看打年糕。
陸氏手上不得空,便把她裹嚴實了,讓性格穩重的蔣禹江抱著她去,並一再囑咐侄兒站得離石臼遠些,以免被打年糕的漢子們誤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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