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無親無故,隻有一具殘缺的身體和一顆冷硬的、冷血的、千瘡百孔的心。
隻有這個孩子,這個剛學會走路、話都說不清楚的孩子,會主動問他是不是腿疼?會主動去給他找藥,在他懷疑她不肯吃藥時,因為無法表達清楚意思,甚至找來自己的父親幫忙解釋。
沒有什麼理由,不帶任何目的,隻是純粹的想幫他減輕疼痛。
其實,他於她來說,隻是個暫住在她家裡的陌生人而已,她卻如此用心相待。當真一片赤子之心。
李得順按了按有些發酸的眼角,低頭看著旁邊可可愛愛的小姑娘:“你既然叫我李爺爺,那我也叫你乖寶好不好。
我記得,你的長輩們都是喚你這個名字的。”
“嗯嗯,乖寶。”是,他們就是這麼叫我的。你要這麼叫也可以。
蔣禹清惦記後院裡的菜,在李得順這裡待了一會就回去了。
李得順十分不舍的讓小太監連同那匣子珍珠一起送到她母親那裡,也省得這小丫頭總是費勁巴拉的爬門檻了。
陸氏看到李得順送給自家女兒一匣子價值千金的珍珠,很是嚇了一跳。仔細問明緣由後,方才收了起來,說是留著給女兒以後當嫁妝。
收了彆人這麼貴重的禮物,蔣禹清想著總要還些東西才是。她在靈境裡尋了一圈,突然就看見了前兩個月收購的那幾萬斤板栗和水果。
差點把它們給忘了。
大冬天的,水果堅果之類本就少的出奇。又逢年根,現在放出去,肯定能賺一筆。
團子於是揀頂漂亮的桔子和棗裝了一籃子給李得順送過去,打算今晚等她爹回來就跟他說說賣水果的事。
晚上,蔣文淵下衙。蔣禹清就跟他說起賣水果的事情。蔣文淵說這事兒好辦。合作的那幾家中,江家的產業裡就有果品點心鋪子,他們肯定需要。
次日,蔣文淵上衙的時候,問蔣禹清要走了一個果籃。
當天下午,江家主就親自帶人來了西津渡,以一個十分優厚的價格拉走了將近四萬斤板栗和五千多斤榛子,並二萬斤各色新鮮水果。
江家在青州和鄰近幾個縣城有十多家糕點果品鋪子,這些都是年前的稀缺貨,他還怕不夠賣的。
江家主走後,蔣文淵一算賬,好家夥單單隻這一項就賺了將近一萬七兩銀子。加再上食品工坊那邊的分紅,今年絕對能過個肥年。
蔣禹清的藥確實好用。內服外用,雙管齊下,不過兩天時間李得順的膝蓋就消了腫。
又養了兩日便已是徹底不疼了,這著實是把李得順喜壞了。
他這腿是老毛病了,每次犯了都要疼上好些天,連太醫都沒什麼好辦法,著實遭老罪了。
這會兒用了蔣禹清的藥,不過三四天就沒事了,當真是神奇。
而且,這小家夥似乎把治好他當成了自己的責任。
這幾日照三餐的上門督促他準時吃藥,吃飯的時候也不許他碰重口的,到了晚上還會來敲門,看看他有沒有用湯藥泡腳。
著實把“小神醫”的職責慣徹執行了個十成十。
有時候,他故意表現的不配和,把她惹急了,她還會很生氣的大聲吼他,哇啦哇啦,語無輪次,奶凶奶凶的,著實可愛。
李得順的腿好了,日子也到了年根兒。老天爺總算一改前幾日的陰霾,肯給個笑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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