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哥說,寒門子弟,不比那些富貴人家,從貧入享易迷眼。要是生活太過安逸,貪圖一時的享樂,便容易養成惰性,不願吃苦。四郎既然立誌要做大將軍,那便需吃常人不能吃的苦。踏入戰場,便是已經將命交給了國家、交給了朝廷。需要接受邊關的大漠孤煙和寒風刺骨,需要接受打仗時的衣不蔽體、食不果腹,更需要接受遍體鱗傷、隨時喪命的可能。如過想繼續過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生活,那不如早些打消當大將軍的念頭吧。”
最後一句話,她是故意說給莫北湖聽的。
莫北湖怔怔的看著她,好久沒有反應。
宋清濘挑眉,直視他的眼睛,嚴肅問道“你能不能吃這種苦?要是不能的話就……”
“我能!”莫北湖擔心她看不起自己,回答的特彆大聲,臉頰激動的微微有些泛紅。
宋清濘點頭“既然以後能受得了打仗的苦,那現在能受得了沒人伺候的苦嗎?”
“我能!”
“好,既然你大哥相信你往後能成為一個頂天立地的大將軍,那我也相信你。四郎,可千萬彆讓你大哥失望啊。”
莫北湖鄭重點頭,這一刻,這個少年郎的心中縈繞著滿腔的熱血和鬥誌,腦子裡仿佛自動描繪了一幅大漠孤直,長河落日圓的的邊疆壯景。
馮納蘭真的沒想到,自己給莫北湖洗了三年的腦子,好不容易打消了他想學武然後脫離自己掌控的念頭,這宋清濘三言兩語又激起了他的鬥誌。
她看向宋清濘的眼神帶了探究和敵意,三年不見,這個女人變化倒是挺大。
宋清濘可不怕她,她上前一步,笑著朝她福了福聲,很是恭敬“既然婆母去世前交代我掌好這個家,照顧好小四,那我就厚顏代她老人家跟您道一聲謝。謝謝姨母和姨丈這些年對四郎的疼愛和照顧。今日已經不早了,我們便先行告辭,等哪日得空了再過來看望您。”
論表麵功夫,馮納蘭一向做的很好。
就見她一把握住了宋清寧的雙手,一個勁的誇她長大了懂事了。
宋清濘淡笑不語。
從劉家離開後,一行人朝如來客棧走,現在午時剛結束。
夏天天黑的慢,今天趕回雲花村完全來得及。
莫北江隻請了一日假,要等下個月月初才能休沐,今天自然是不可能跟著他們回去的。
所以,順路送他們回客棧後,他自個先回了書院,走時還彆有深意的看了宋清濘一眼。
宋清濘被他看得莫名其妙,懶得去想那眼神中包含的意思。
莫北河徑直去套了馬車,宋清濘叫住了他“三郎,我忘記給小琪琪買雲初縣的特色吃食了,你們等我一下,我很快回來。”
其實,她是要去一趟武館。
說好的事情卻沒有安排人做,總歸要去把銀子要回來啊,畢竟銀子這東西花起來容易賺起來難。
然而,她沒想到的是,當她說明來因,館主一臉意外。
“宋娘子,那定金已經退還給你兄長了,他沒和你說嗎?”
宋清濘“……”
兄長?誰?她怎麼不知道自己還有個哥哥?
“你兄長昨日過來問我你來武館的目的,因對方自稱是你的兄長,我便將我們約好的事情如實告訴了他。他臉色有些難看,直道你瞎胡鬨,說這事不必再按約定的進行,我便將你之前給的定金退還給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