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北河見自己的兒子被清娘和幾個嫂子圍著,他都沒好往裡頭擠,隻能在包圍圈外急的團團轉。
宋清濘看著他這模樣就來氣,斥道“不去看看你媳婦,在這裡瞎轉什麼!”
隻想看兒子是吧,偏讓你暫時看不著。
莫北河一愣,這才反應過來她之前為何對自己發脾氣。
他從外頭回來後,隻問自己兒子如何了,後麵又去帶了劉老大夫過來,他除了聽到秋果大出血時擔憂了一會,確定她沒事後,便一心隻想著抱抱自己的兒子。
此刻見著清娘對自己橫眉冷對的樣子,他這才覺得自己對秋果確實缺乏關心。
前三年,他過得跟孫子似的,可這個家裡,唯獨秋果毫無條件的聽從他這個‘孫子’的話,不敢忤逆他,什麼都依他,他隻有在她身上才能找到存在感。
而也就是因為這種終於不是最底層的優越感,讓他覺得,自己對妻子的態度並沒有錯,他是她的夫,她理應以他為天。
可現在,他感覺到了一絲羞愧,己所不欲勿施於人,他卻將自己不願意受到的那些冷待轉加給了秋果。她生娃這麼大的事情,還血崩差點沒了性命,而他卻更關心自己的兒子。
莫北河羞愧的低下了頭,轉身決定去產房看看秋果,卻被宋清濘叫住。
“趕緊去灶房給你媳婦做一碗陽春麵,她喜歡吃,再往裡頭加兩個荷包蛋,蔬菜也加一點,去吧。”
莫北河聞言漲紅了臉,支支吾吾道“我……我不會做……”
宋清濘麵色毫不鬆動,強硬道“大家都是從不會到會的,你不會可以學。”
閔秋果今天可謂是九死一生,要是能吃上莫北河親手做的一碗麵,心裡估計能得到一點安慰。
莫北河聞言,一副英勇就義的模樣跑去了灶房。
郝家大嫂子莫如菊擔心莫北河會把灶房給燒了,有些不放心的跟了過去。
然後她就發現,這個大男人在廚藝方麵完全沒有一點天賦,煎個荷包蛋而已,竟然就被熱油濺了滿手的包,還好他長得高,不然那張被太陽曬的黢黑的臉估計也不能幸免。
還有那雞蛋煎的真的沒眼看,有一半已經黑的如同鍋底,另一半還在流著蛋黃。
她實在是看不下去了,想上去幫他,沒想到這個傻大個還較上了真,不肯將鍋鏟交給她。
“菊嫂子,您在旁邊教教我就好,子秋自進門來,我從未親手給她做過一頓飯,今日她受了這麼大的苦,我給她做一碗麵也是應該的。”
莫如菊有些感動,雖說她之前也覺得莫北河做人家相公做的有些不稱職,和她相公郝原榮比起來,簡直就差遠了。
但浪子回頭金不換,他願意對秋果妹子好,她也開心,便耐著性子教他如何起油,如何下蛋,又如何翻麵。
在他浪費了十來個蛋蛋後,終於是煎了兩個能看下去的。
至於麵條,莫家並沒有現成的,還要揉麵拉條太費勁,莫如菊乾脆回了一趟隔壁,去拿自家已經做好的麵條,隻要煮開水往鍋裡下就好。
想到莫北河那費食材的能力,她乾脆整盆都端來了莫家,隨便造。
等孩子睡著後,族長夫人帶著孫媳楊春棉先回去了,從昨夜子時忙到現在,她們也是累得夠嗆,人也沒休息,有些憔悴。
宋清濘鄭重的和她們道了謝,送她們到院子門口。
她心裡想著,等閔秋果的身體好些了。她就去買些好酒好菜回來,請族長一家和郝家過來吃頓便飯。
郝家就住在隔壁,走幾步路就到了,宋清濘親自扶著郝嬸子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