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宋清濘一整日都沒有出門。
她見楊春棉在替莫安陽做夾襖,想著因那卷畫的事情,她好像惹莫北江不高興了。
反正也沒啥事,她便跟著楊春棉學了起來,想著也可以給莫北江做一件,主動和他拉近關係。
隻是,她之前從未動過針線,戳起針來笨手笨腳的,好幾次紮到了自己的手指。
旁邊跟著湊熱鬨的寶珠笑得前俯後仰,那得意的小模樣就差一條翹上天的尾巴。
“宋姐姐好笨,你都快要把自己的手指戳成窩蜂眼了。”
宋清濘看向她,寶珠正在給她的義兄做一件裡衣,針線齊整勻稱,速度還快,沒多久便已經做好了一隻袖子。
宋清濘沒想到,這麼一個跳脫的小姑娘,針線活倒是做的極棒。
“寶珠,你也太厲害了吧。”她毫不吝嗇的朝她豎起了大拇指。
寶珠傲嬌的仰了仰脖子,那雙泛著開心的大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條縫。
直到夜幕降下,白芷過來喚她們去飯廳用膳,宋清濘才堪堪將一件夾襖做完。
要是不看那縫合處不太規整的排線,以及兩旁不時拆線留下的密密麻麻的針眼,這件襖子倒是也能堪堪入眼。
宋清濘將襖子小心裝了起來,等用過晚飯後,她趁給莫北江換藥的時候,將襖子遞給他。
莫北江疑惑“給我的?”
“嗯,最近天氣轉涼了,鄉試要考九天九夜,夜裡肯定會冷,你到時候就把夾襖加在外衫裡頭,保暖,行動起來也方便。”
莫北江掃了那襖子一眼,並沒有要感謝的意思,隻是微微點頭道“那就放著吧。”
“好。”宋清濘將那件襖子放在了他的床頭。
“我看你的手臂這段時間恢複的還不錯,明日我讓全陽大哥去請個大夫來,再幫你看看。”
雖然表層看著是恢複的不錯,就擔心皮肉裡頭有炎症,還是讓大夫看看比較放心。
莫北江點頭“隨你。”
等宋清濘離開他的房間後,莫北江將那件襖子拿了過來,隨意打量了一遍,當看清上頭歪歪斜斜的排線時,他眼中閃過一絲笑意。
然後就見他把外套脫了下來,將夾襖加在了裡頭,重新穿上外衫這才出了門,要繼續去書房讀書。
書房內,張慕斯剛抄完一篇經義,抬頭間就看到了莫北江領口處微微露出來了些的夾襖。
他朝敞開的窗外看了一眼,有些疑惑“北江兄,你冷嗎?”
莫北江理了理袖擺,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點頭道“一點點。”
正專心寫書的莫安陽聞言,也抬頭看了他一眼“冷?我沒感覺啊,北江,你可是哪裡不舒服?”
莫北江搖頭“無事,看書吧。”
莫安陽不太放心,起身去將窗戶給關上了。
書房的四個角落,各放置著一顆碩大的夜明珠,讓奮筆疾書的三人完全不用擔心夜裡太過用功,而傷了眼睛。
隻是一個時辰後,莫北江的額頭上微微沁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他端起旁邊已經涼掉的茶一口飲儘,可身上的燥熱還是有些壓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