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兩個傷患身上的血止住了,墨行又吩咐小廝去打兩盆水來,要幫他們清洗傷口上藥。
講真,墨行這是第一次見到自己的徒弟。
之前就從墨止那裡知道他有點傻,但沒想到這麼傻。
第一天來到雲州城,就把自己送進了狼窩。
要是再晚點去救人,大羅神仙下凡都不一定能救得回來。
墨止上前幫忙解莫北湖和秦臻的衣裳。
雖說這兩隻年齡都還小,但總歸還是男女有彆。
所以,宋清濘很自覺的先出了房間,和門外著急等待著的攬月做伴。
中途,墨止又被墨行打發著去灶房煎藥,宋清濘跟過去幫忙。
等他們端了煎好的藥再回來時,墨行已經給莫北湖和秦臻清理好了傷口,兩人從頭到腳,纏了很多處紗布。
宋清濘先一步去了莫北湖的身旁,墨止便端了手中的藥去喂秦臻。
相對於宋清濘將藥一勺勺喂入莫北湖口中,墨止倒是簡單粗暴了很多。
就見他捏著秦臻的下顎,迫使他開張了嘴,然後一碗溫熱的藥直直灌了下去。
昏迷中的秦臻被嗆到了,撕扯著喉嚨咳了起來,那張病態虛弱蒼白的臉漲成了不太正常的通紅色。
墨止看了褚君祈一眼,自己弱弱的退到了一旁。
宋清濘原本想學著他的模樣,將手中的藥汁給莫北湖灌下去得了,但見秦臻這般難受,有些於心不忍,還是一勺勺喂給了莫北湖。
這小子在昏迷中似不太安穩。
他緊皺眉頭,搖晃著腦袋,嘴裡還呢喃著什麼。
宋清濘湊近聽。
“大大哥,小四疼”
看來是一個受了傷找哥哥的娃。
沒一會,莫北湖的嗓音又變得急切起來“阿臻,快跑!”
宋清濘心中驀然一軟。
這小子這個時候還在關心自己的朋友,倒是難得可貴。
等一碗藥全給他喂下後,宋清濘掏出絹帕替他擦拭嘴角,又幫他掖好被子這才起身。
其他人都還在房間裡等著,墨行在給褚君祈處理傷口。
宋清濘走上前查看,就見他的手臂上有一條極深的刀傷,此時還潺潺流著鮮血。
看上去比當初莫北江手臂上的那一刀還要嚴重些。
他便是頂著這麼重的傷去救的莫北湖他們,還將他給背了回來!
宋清濘屏住呼吸,一下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想問君公子,你沒事吧?
可這明明就是有事的樣子。
倒是褚君祈感覺到了她的視線,抬頭看了過來。
兩人的視線在空中交彙,有種肉眼看不見的電流在滋滋響動。
“君公子,你現在感覺如何?身體還能不能承受得住?要不要去找個房間躺著休息?或者想吃些什麼?我去替你做。”
褚君祈見她這副急切的模樣,微微微愣。
他看了眼自己手臂上的刀傷,沒和她說,這傷對於他來說,完全是傷的最輕的一次。
“宋娘子,無需擔心,墨行的醫術很好的。”
宋清濘咬了咬唇,心裡的卻想著醫術再好,也隻能治好他,不能抹去受傷後的疼痛。
她目光盈盈的盯著褚君祈的傷口,那模樣似恨不得自己能代他受這份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