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昕玥看了皇帝一眼,掙脫開他的手,將白布緩緩拉下。
“啊!”
喜鵲看到小愛薑滿身皮毛都被鮮血染紅,從胸膛到肚子都被人切開,裡麵的內臟都掉在外頭,嚇得捂嘴尖叫起來。
她禦前失儀,跪在地上:“奴婢該死,請皇上恕罪。”
宣武帝沒在意,隻覺得情有可原。
合熙宮裡的宮人都把小愛薑當孩子養的,才會養出它那樣親人的性格來。
突然看見自己的“孩子”死狀淒慘,是個人也接受不了,珍芳儀和她的宮女們,已經都很克製了。
“朕說了,不要看。”
酸澀的眼睛上突然出現一隻大手,遮擋住了她的所有視線。
熟悉的龍涎香從後背籠罩住了薑昕玥,她心下氣憤,居然有人會這麼殘忍的對待一隻小狗。
果然是無能之人隻能把對她的怨恨,全都撒在更弱小的生命上。
這麼惡心的人,就該找出來給小狗抵命。
長長的睫毛掃在宣武帝的手心,有溫熱的液體好像在她眼眶中流轉,熱意噴灑於掌心,燙得他心口一陣陣發緊。
說不出是心疼還是什麼,他轉過薑昕玥的身子,在眾人都沒看清她通紅的眼眶時,一把將人攬在腋下,用披風罩著往外走:“王得全,把小愛薑帶回合熙宮安葬。”
在門口,三皇子將手裡的飴糖塞給薑昕玥:“薑娘娘,你彆難過,等晏兒病好了,就和大姐姐、二姐姐一道去看你。”
薑昕玥揉了揉他的頭,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一言不發的被皇帝帶走了。
皇帝都走了,朱皇後也沒興趣留下,在紛紜的攙扶下坐上轎輦離開。
蘇婕妤雙腿一軟,跌坐在地,明明她才是這件事情裡受到驚嚇最大的人,皇上卻隻顧著珍芳儀,皇後娘娘查也不查,就說她攀咬珍芳儀……
她的命,怎麼就那麼苦呢?
為什麼都不相信她?
悲戚的哭聲細細密密響起來,德妃搖了搖頭,吩咐宮人:“去把蘇婕妤門口的血跡清理乾淨,再讓太醫來給她開一副安神的方子。”
宣武帝說了要安葬小愛薑,王得全不敢怠慢,內務府臨時趕製出來的小棺材像模像樣的裝著白布包裹的小狗屍體。
長信宮——
麗貴妃衣衫單薄,額頭上戴著抹額,一副病弱的樣子,歪躺在貴妃榻上:“你是說,有人殺了珍芳儀的狗,掛在了蘇婕妤門口,現在皇上要給珍芳儀的狗舉行葬禮,還要各宮都去吊唁?”
臘月挨了五十大板,還在房裡歇著,不過就算她康複了,也不可能再到麗貴妃近前伺候了。
皇帝厭惡了的人,麗貴妃若還得用,那就是明擺著打皇帝的臉,就算皇帝再寵愛她,她也不敢明晃晃和皇帝對著乾。
如今長信宮的大宮女,是由二等宮女提上來的春禾。
她低眉順目的躬著身子:“是,皇後娘娘、德妃娘娘、良妃娘娘、蔣昭儀、婉貴儀、金充儀和榮嬪、榮貴嬪以及各宮的小主們都去了。”
皇帝發話,誰敢不從呢?
麗貴妃重重的吐了一口氣:“皇上也跟任由著她胡鬨,要是太後娘娘執掌宮饋,豈會是這番光景,為了一隻狗如此興師動眾,說到底還是皇後無能。”
她還在與皇上置氣,皇上都沒來哄她,還與珍芳儀打得火熱,難道還要她先低頭嗎?
如此,以後她不是低珍芳儀一頭了。
她才不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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